2005年12月31日

那一個3000天後的約定。

時間:1991年很熱的夏天
地點:台北市某家速食店

「我們找個時間約會吧。」
「好,什麼時候?」
「很久很久以後。這樣吧,2000年元旦如何?地點就找個變動不大的…國家音樂廳如何?」
「現在才1991年耶,太久了吧。」
「妳不覺得很酷嗎?誰也不知道那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是因為這樣,有太多變數了,我不能確定。」
「好啦,就這樣訂囉,到時候不管我們有沒有在一起,不管在地球哪一處,都要回來見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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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五歲,當高中生才快滿一年,有個十七歲的男孩跟我預訂了一個大約還要三千多個日子後的約會。

「記得,就算交了別的男友甚至結婚了,也要把伴帶來給我看。」

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我看著男孩的臉,心裡想著:

我可以預見你26、27歲的模樣,猜想你已經有份穩定的工作並且一定會受到重用。但是我看不見我自己的。

2000年時,我會在哪裡?變成什麼模樣?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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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跟這個男孩談戀愛了。
我們一起補習,趁下課時躲在樓梯間接吻。
男孩在我南下參加音樂營時跑到高雄來找我,只為了要一起過情人節。
我們恣意享受最純粹的愛情。

但我們被禁止談戀愛。
you know, 父母師長總是不看好puppy love的。
事實上我們因為我的任性不懂事而分開。

我因失戀大病一場,兩天瘦了三公斤,一個星期後,五公斤的體重與我的愛情就這麼消失不見。那次月考他的成績從前三名變成了倒數第三名。

而他給我的紙條,我竟要過了好幾年後才看出當初他的用心跟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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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們離開了高中,他去了南部念書,我在台北過著比高中生更像高中生的大學生活。

18歲,體育一直都拿丙的我竟然進了籃球校隊。球鞋越來越多,有室內鞋室外鞋,有練習用跟比賽用球鞋。家裡成排的球鞋中,那雙破舊的puma球鞋顯得不太協調,我卻不忍丟棄,只因為那是我第一雙有品牌的鞋子,男孩下雨天時看見我的腳因穿著夜市150元球鞋浸水而買來送我的。

19歲,第一次自己一個人流浪。我打了電話給男孩,自己坐飛機南下去找他。回台北後買了一台機車,顏色跟他的一樣。

20歲,老妹潔嘻高中畢業,同在南台灣的男孩替我送了一大束漂亮的花束給潔嘻。我突然想起那束他在建國花市買來送我的十一朵紅色玫瑰,那是我見過最美而且存活最久的一束花,放在房間裡一個星期仍未枯萎。

一年一年過去,我不斷在改變,我是每天花兩三小時練球的球員,是頻繁進出國家音樂廳表演的音樂家,是換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擺了一個又一個pose的model,是國高中生眼中的酷老師。我的頭髮長了又剪短,短了又留長,談了一些戀愛,偶爾思考自己想要過的生活,然後狠心放棄了學了20年的音樂及別人稱羨的高薪工作,在2000年前夕歸零開始,職業欄填上『無』。

三千多個日子過去,我們以前幻想的未來就要變成現在,只是我開始膽怯,這會是男孩想見到的樣子嗎?

誰會料到,當男孩變成了男人,在最黃金的年紀時即將再見到年少的情人,看見的卻是一個沒有工作,沒有感情歸宿,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的女人?這會是他想要的結局嗎?

2000年1月1日那天是個風有點大但還算不錯的天氣,我不知道中正紀念堂的人多不多,我不知道有沒有一個高瘦的男生站在國家音樂廳門口不住地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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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世紀來臨了。

離那個元旦又過了好多次元旦。

現在我都三十歲了。我還是沒有名沒有利,沒有考慮要娶我的對象。

不同的是,我有一份雖然是意料外但是還挺有趣的工作,好處是可以不必每天一大早起床不須應酬而且可以自由排假。

我自己一個人住。開始懂得善待自己。

我開始寫作,我不停旅行,學習新的語言。

生活最大的目標,就是努力完成我年輕時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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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仍可以想像你小小的眼睛笑起來瞇成一條線,嘴角露出小虎牙的模樣。
可以一接起電話就聽出你講話的聲線。
我會記得我們接吻時兩人門牙相撞的糗狀。

而我在這兒,不停地在網路上許多角落留下足跡。

也許某一天當你想到我時,用google查詢時你會看見這篇文章,即使那時候我真的就不知道在哪一個城市裡了。

但我會一直在這裡,我們的藍色大門前。以我所期望的姿態讓你看見。

2005年12月30日

【漫步哈瓦那】哈瓦那也有中國城Barrio Chino




真是一大驚奇!不同於其他熱門觀光城市,哈瓦那是一個很難見到亞洲人的地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真是一塊淨土啊),我在這裡待上超過半個月,除了搭飛機時有看到來參加商展的大陸商人之外,就只看過一小團韓國人而已,其他見到的東方臉孔,用一隻手就數得完了。也因此當我走在街上時,很容易吸引路人好奇的眼光,無論到哪裡都會有人問我「
Where are you from?」。所以當我離開雪茄工廠繼續往前走,突然看到一個大大的牌樓,上頭斗大的三個中國字寫著「華人街」,內心的衝擊真是無比強大!

華人真的是無所不在啊。
 

不過牌樓上另一排小字就有一點匪夷所思了。
BARRI HINO?西班牙文應該是叫做Barrio Chino(意為「中國區」),而且看那字母的間隔也不像是中間落了字,難不成當地人覺得把o放進C裡頭看起來就很像「區」這個字嗎?不解。

我倒是很喜歡路旁一個地圖告示板上寫的:「
隨心所欲」,比起其他什麼禮義廉恥那些道德訓詞,這個隨心所欲才是旅人最受用的字眼了,既然如此,我也決定follow my heart往裡走一探究竟。牆上的路牌變了,紅色的龍加上不知道是誰寫的中文街道名,顯然不是那群早期來到這裡的中國人做的。街道上,無論建築風格或是商店,其實也看不太出來有什麼中國味,連想要看到長得像亞洲臉孔的機會都很難,直到走到Calle Cuchillo(意為刀街)才終於看見中國餐廳,大紅色的裝潢果然很有「外國人眼中」的東方色彩。

紀錄上大約於
1847年,206位從廣東來的中國工人被西班牙移民帶到古巴,從事蔗田的粗活,就像我們現在僱用的外籍勞工一樣。因為這些工人吃苦耐勞,便宜又好用,所以引進更多來自香港、澳門及台灣的華工,來取代常常會偷懶的非洲工人。而在合約到期之後,不少華人選擇繼續留在古巴定居下來,成了最早的移民。現在只剩下一條街的中國城,在當初版圖可是一大片區域,而且還是拉丁美洲最大的中國城呢!尤其到了19世紀末更是極盛時期,第二波華人移民潮出現,許多從美國為了避開種族歧視的美籍華人,以及為了逃離中國政治動亂而遷移到古巴的中國人,大部分就集中在哈瓦那中心地區,當時的古巴華僑一度甚至超過15萬人以上。在古巴對抗西班牙的解放戰爭(1868-1898年)時,不少華人也協助古巴人對抗西班牙殖民統治,所以現在你在哈瓦那還會看到在桑哈大街(Calle Zanja)有面長牆,上面畫著華人的故事,而且寫著:

No Hubo Un Chino Cubano Desertor.
(沒有一個古巴華人是逃兵) 
No Hubo Un Chino Cubano Traidor. (沒有一個古巴華人是叛徒) 

由此可見古巴華人在社會上的
reputation(名聲)是相當不錯的。 

只是有另一個問題,就是「華人女性嚴重不足」,所以如果想要落地生根繁衍後代,許多華人就娶了當地非裔女性當老婆,也因此現在看到的第二代、第三代,很多都是混血兒,有些第二代的又跟西班牙後裔通婚,所以若是看到東方臉孔卻有西班牙姓氏,在這裡一點也不稀奇。

一直到卡斯楚革命後,部份華人又遷回去美國了,於是老的逐漸凋零,年輕的又跟其他種族通婚,漸漸地,真正的華人越來越少,範圍越來越小,即使是現在走進所謂的中國餐廳,很多老闆自己都不會講華語,而且口味也變得當地化,看看那個拿生菜跟炸大蕉當配菜的炒飯,就知道那不過是提供大家一個「比較具有異國風格」的用餐環境而已。

這幾年由於對岸與古巴的良好關係,慢慢又有一些中國人前往古巴做生意開餐廳。有次看完芭蕾舞後到中國城想吃些消夜,餐廳老闆講得一口京片子,非常熱絡地招呼客人,看到我也能講華語,更是高興,要我一定要試試真正的中國菜,他從上海請了個廚師,保證跟其他「改良式」的中國菜不同,於是我點了醉雞、水餃跟滷牛肉,再叫了壺香片,醉雞跟滷牛肉的確是有入味,水餃
OK,茶似乎舊了些,稱不上極佳,但也算是一解思鄉之愁(雖然真他x的好貴)。
 


2005年12月27日

【哈瓦那吃喝玩不樂】三顧茅廬之果汁店探險

在舊城區軍事廣場後,Obrapia路上的Cafeteria Torre De La Vega餐廳旁,有家小小不太起眼的果汁店,卻是我在哈瓦那最愛的藏身角落。

這裡只賣現打的新鮮果汁,下午偶爾也有賣一些手工小餅乾,店裡光線不很充足,但挑高的空間還是做了個小夾層,可以放上兩張桌子,天氣好時,大家都喜歡坐在外頭,看著狹窄的街道人來人往,相當愜意。門前的小招牌上標示著今天提供的果汁名單,還可以選擇果汁(Jugo,0.7 CUC)或是加牛奶打成奶昔(Batido,0.8 CUC)。



-Round 1-

午後突如其來的陣雨,沒有帶傘的我只好快步跑進店裡。隨意點了一杯guayaba果汁,爬上了夾層,灰暗的光線讓人難以與哈瓦那的明亮金黃連在一起,倒更像是台北夏日的午後,悶熱而潮濕的空氣使我坐立難安。

不一會兒,店員親自送了上來,先淺嚐了一口,才知道原來是芭樂汁,而且還是紅心芭樂。然後又大口一吸,清涼直衝腦門,連雙眼都不由自主張得大大的;果汁沒有經過太仔細的篩濾,所以嘴裡齒間還留了些果渣,味道香甜濃郁,效果比吃口香糖還要有用。我像是渴了很久的沙漠旅人,又像是犯了酒癮的酒客,一口接著一口的,很快就把果汁喝完了,甚至早就忽略了外頭滴滴答答的雨聲,只覺得還不滿足,於是又走下樓,再點了一杯guanabana果汁。

我想台灣應該沒有guanabana這種水果(英文叫做soursop,中文翻譯成「刺番荔枝」),跟剛剛的紅芭樂汁比起來,甜度沒有那麼高,但更濃稠一些,味道介於釋迦跟香蕉之間,裡頭仍看得到被打碎的外殼,看起來很像沒有打碎的紅豆牛奶,但是真咬下去才知道,那皮是硬的!特別的是,喝完之後反而有股清爽感,只剩一縷帶點原始野生的果香留在嘴裡,很有意思!

十一月的哈瓦那天氣實在好到沒話說,不過才兩杯果汁的時間雨就停了,燦爛的太陽又露出頭,地面不一會兒就乾得不留痕跡。陽光斜斜的照進果汁店,我的心情也變得開朗,新鮮果汁像是大力水手的菠菜罐一樣,喝了精神十足,於是背起包包,踏著輕鬆的腳步繼續我的旅程。

-Round 2-

中午就在旁邊那間號稱便宜大碗的餐廳Cafeteria Torre De La Vega用餐,看看menu,一份套餐含主菜沙拉甜點及飲料要7塊外匯券,古巴傳統餐點則在3塊到3.3塊外匯券之間,只有義大利麵比較便宜,約1.05外匯券就可以吃到。我點了一份古巴肉醬飯,隨便扒了幾口,就巴不得想趕緊到旁邊果汁店喝飲料了。

看板上的水果名單裡,我只認得芒果(mango)跟上次喝的芭樂(guayaba),所以想來試試其他我看不懂的名字,於是我點了一杯naranja果汁,聽起來好像會是什麼我沒見過的水果。

結果居然是柳‧橙‧汁!

唉唷,這就是不懂西班牙文的下場,嗚嗚…

好吧,再怎樣還是比餐廳賣的便宜(餐廳裡一杯要1塊錢外匯券),而且現打果汁新鮮有營養,還是可以接受啦。

-Round 3-

「我認得妳,」和藹的老闆娘笑笑對我說。「妳來過好幾次了吧?」

「是啊,你們的果汁一定加了什麼特別的魔法,所以一下子就上癮了。」我笑了笑,把包包放在吧台前的位子上。

「今天想喝點什麼?」

「hmm…來杯platano果汁吧。」

我看著老闆娘從冰箱裡拿出水果,動作迅速流利地切好倒進果汁機裡,再加上一點糖跟礦泉水,按下開關,果汁機就嗡嗡地開始運轉了起來。老闆娘沒有多說話,但自始至終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微笑。

platano說穿了就是香蕉,在台灣,一般都會加上牛奶(因為香蕉並不是個juicy的水果),但是這裡卻可以喝到單純的香蕉果汁,我個人覺得,在如此炎熱的天氣裡,來杯口感清爽的香蕉果汁真是再好不過了。

每次來這裡隨便亂點果汁,再來猜那是什麼玩意,已經變成我在哈瓦那的生活中另一種樂趣了。

「再來杯木瓜牛奶吧,我請客。」原來是新進來的客人點了一杯,老闆娘就順便多弄了一些。

她看我拿著相機東拍西照的,忍不住好奇問我打哪兒來,就這麼慢慢聊了起來。有趣的是,我想旁人如果聽我們在聊天,一定會覺得很詭異,一個講西文,一個講英文,很像雞同鴨講,咱們卻聊得開心。其實是因為老闆娘聽得懂我講的,但是她自己英文會說的有限,所以用西文回答我;而我雖也能猜得出來老闆娘講的內容,但要我用那才學兩個月的超彆腳西班牙文講出完整句子又實在是太辛苦了些,即便如此,這卻一點都不會影響我們的興致,而我也第一次發覺,原來有些事物,是可以超越語言溝通的隔閡而依然能夠相互交流的。

老闆娘不是標準濃眉大眼的美女,卻很有自己的韻味與氣質,我忍不住想替她照一張相,看著相機裡她淺淺的微笑,真像極了她賣的果汁:清新而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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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果汁店Horehateria
Calle Obrapia
Habana Vieja區
(老闆娘叫做Miriam Blayo)

2005年12月14日

【哈瓦那吃喝玩不樂】啊啊啊…我的眼淚飆出來了

圖文/馬機

我住的飯店在當地也算是有點知名度的三星級飯店,房客絕大多數都是來自歐洲,飯店乾淨安全,游泳池健身房樣樣不缺,而且還附免費早餐,聽起來還不賴。只是我一待就是超過半個月,每天都吃一樣的早餐,久了實在會膩,這時候從台灣帶來的法寶之一:泡麵,就成了最好的救命恩人。尤其房間裡頭沒有熱水壺,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到餐廳去,用泡茶的熱開水來泡泡麵,配上餐廳裡既有的炒蛋跟燙高麗菜,再放上幾片培根,那香味保證會讓其他房客看得心癢癢,而頂好超市賣的某種泰國品牌泡麵,因為附的是塑膠碗還加上蓋子,是旅行首選,如此碗可以重覆使用,其他就可以帶一包包的泡麵,一點都不佔行李空間。

但這也不能怪我嫌人家早餐難吃,只消去看看那些食物就好,就不難體會我的苦衷。

照說古巴也算是亞熱帶氣候,理當吃到一些像是木瓜芒果之類的水果才是,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要迎合那些歐洲來的觀光客,每次早餐我看到的水果卻多是柳丁橘子跟葡萄柚。第一天的早餐,我很高興地拿了許多水果,想說早上多吃點含纖維的水果有益健康,雖然那橘子小的像我們自家後院種的,雖然柳丁綠的像是還沒成熟,我還在自我安慰,在台灣我連檸檬都敢生吃了,沒有什麼好怕的。只是柳丁才第一口咬下去,我的眼淚就不聽話地狂飆。

好…好…好酸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麼,換換橘子吧。這下可好,我簡直像個剛剛被男人拋棄的失戀女子般,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孤伶伶吃著早餐,場面真是難看極了!

幸好接下來幾天我拿出我的第二個救命法寶:梅子粉!別小看那一小包梅子粉,那可是出國旅遊必備良方之一呵!只要手腕微微一顫,就像施展魔法般輕輕一灑,再怎麼難以下嚥的水果都可以忍受。如果還能買到阿里山的手工磨成的梅子粉,幸福感此時一定會滿滿地溢了出來。

後來我在偶然的機會逛到一間非常local的小菜市場,裡頭的人大概這兩世紀來都沒見過有觀光客闖入,更別說還是個亞洲女性闖進來,所以全都圍著我看,好像澳洲無尾熊進駐台北動物園般稀奇。會講英文的就搶著要跟我講話,不會講的一開始都很害羞只敢咧著嘴笑,但是當我用著非常拙劣的西班牙文向他們詢問那些陳列的蔬果名稱時,又熱情地塞了一堆水果給我要我試吃。我實在盛情難卻,但是看到那些長滿黑點的香蕉又短又小,橘子一手可以握四五個,芭樂像撞到般軟軟爛爛的,真的很難引起我的食慾,只好抱了一滿懷的水果走回飯店,打算利用早餐時間再慢慢解決。  

提到早餐就不能不談到他們的可頌麵包。除了飯店早餐有供應小小可頌麵包外,在Hotel Vedado旁邊巷口的麵包店Pain de París營業24小時提供各式麵包,價格也都在合理範圍(單價大多在一塊錢CUC以內,窮背包客倒可以買幾個當正餐充飢)。但是別怪我沒提醒你,牙齒不好的別隨便亂啃麵包,那裡的可頌才不是像法國吃到的酥酥軟軟,還會掉了一地屑的那種,而是拿來打路邊狗,狗還會痛得夾著尾巴跑掉的硬傢伙!

(所以我就沒種再試試他們的baguette了)

而且飯店裡的小可頌還是咖哩黃色,我本來以為是鹹口味的,結果剛好相反,像沾了果醬般的甜,有些上面還裹了糖粉,口感反倒比較類似可頌形狀的甜甜圈!我想古巴人一定很愛吃甜食,因為就連烤吐司的盤子旁邊也擺了兩大碗果醬,紅色像蕃茄醬的是芭樂果醬,黃色像黃芥末的也是甜的,有點像芒果之類的果醬,甜度都很高,一點點就夠了。

雖說古巴食物讓人難以恭維,但我其實還是蠻enjoy我的早餐時光,每天在自助餐廳裡吃著過甜的麵包跟極酸的水果,還挺有驅走瞌睡蟲的效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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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in de París
Calle 25 No.164
Vedado
(Hotel Vedado右邊Calle O路口附近)

 

西文小字典
desayuno  早餐
almuerzo 午餐
cena 晚餐
La cuenta, por favor. 結帳;買單

 

2005年12月11日

【哈瓦那吃喝玩不樂】well,關於食物

圖文/馬機

愛吃到了可以不顧身材的我,對於要如何形容古巴食物,我卻只能說,你將可以見到所有食物未經品種改良前原來長得是什麼樣子

古巴人以米食為主,白飯配上一片排骨或是一支雞腿,或是拌著油滋滋的肉醬,對於來自差不多緯度國家的我們來說,一點也不會陌生,當然,在高檔一點的餐廳,有著西班牙風味的海鮮飯聽起來也似乎挺不錯,因此當有些美國朋友曾對我說「我在邁阿密吃過不錯的古巴料理」時,我還一直深信要到當地才能品嚐最道地的古巴菜。

結果我看到那盤白飯就傻了,那米,大大小小不一,咬起來又硬又乾,就好像咱們政府發給低收入戶的配給米,或是那些存了幾年快要壞掉才拿出來給阿兵哥們吃的米,有些還被米蟲啃掉一半的那種,這…這…

配菜是生高麗菜加薯條,真是好一個東西合併啊,但是高麗菜生吃實在不怎麼可口,我跟當地朋友提到我們會加點大蒜下去炒,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我又提到蕃茄可以跟蛋一起炒,那裡的人聽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每次旅行,覺得最容易遇到的文化衝擊往往都是在飲食上面,就好像我跟法國佬說我們綠豆湯是甜的,他們眼睛都快凸出來了一樣有趣。


米布丁

後來到當地人家裡還吃到紅豆拌飯(當地稱之Congrí),還好,沒有我以為的那麼可怕(我想成紅豆湯加白飯去了),不過是像我們的五穀米一樣煮得硬硬的。反倒是他們端出的飯後甜點讓我大吃一驚,這…這就是傳說中的Rice Pudding(米布丁)嗎?將吃不完的白飯加上牛奶及糖,稍微攪拌小煮一下讓它們混合均勻,再放到冰箱裡冷藏,上面撒上肉桂粉就大功告成了。這種窮人家的點心,不禁讓我回想起小時候媽媽把米苔目加糖水給我們當甜點的時光,我可是一直到大概念了中學才知道原來米苔目可以是鹹的。

因為天氣熱,哈瓦那人喜歡邊走邊吃冰淇淋,所以在一些銀行或辦公機關的大門口就會看到一個禁止冰淇淋的標誌(一般都是畫禁止飲食的圖案),避免民眾帶著冰淇淋進去滴得地上到處都是,相當有趣。

但是冰淇淋哪能解渴呢?當然要來杯冰冰涼涼的啤酒才過癮。當地最常見的啤酒就是綠色包裝的Cristal跟黑色包裝的Bucanero,雖然Cristal比較有名,但是內行的都會推薦Bucanero,尤其是Bucanero Fuerte,味道香醇順口,即使退了冰也沒有太重的苦味。相對的Cristal就顯得薄了些,厚度不足,比較適合平日不沾酒的顧客。


Bucanero Fuerte

而在郊區的週末晚上,大家會到住宅旁的空地,那裡有著臨時搭建的舞台,大聲放著流行歌曲,居民們有的隨著節奏扭動身軀跳起舞來,有些則在旁邊聊天話家常。小販們當然不會放過機會趁機擺攤,就像台灣夜市一樣,賣著燒烤或是甜點,還會有人運來一大桶私釀啤酒,大夥自備容器(跟台灣南部買水很像),小小水龍頭開了就能裝滿啤酒。大約是一公升10 Peso而已,相當便宜,但是非常非常難喝,完全沒有酒味,喝再多我看也不會醉,口感倒像是酒精蒸發後還有一點酸掉的啤酒,當加味水解渴還勉強可以,論品質則毫無可以評論的價值。

在台灣,喝啤酒總要配點花生小菜拌嘴才對味,而古巴人似乎也有同樣嗜好。走在街頭,常常可以見到有人握著一把紙捲成的圓錐形東東到處兜售,嘴裡喊著「mani, mani」,乍聽之下還蠻像在要錢(money)的,但買來打開一看,原來裡頭裝著花生,想要吃一些就倒一點出來,既不會弄髒手又方便拿著邊走邊吃,配上冰冰涼涼的啤酒真是過癮。


mani

至於每天早上飯店裡提供的早餐,那又是另一個悲慘的故事了。

 


西文小字典
helado  冰淇淋
cerveza  啤酒
té 茶
agua 水
café 咖啡
vino 酒
refresco 冷飲

 

2005年12月8日

我用27歐元聽了柏林愛樂concert

2005年9月24日,我用27歐元聽了柏林愛樂音樂會。

這樣的價格,應該會讓很多花了八千一萬買票去國家音樂廳的人恨得牙癢癢的吧!尤其,曲目同樣也是Richard Strauss的「英雄的生涯」時。

其實也只是個巧合。當我決定要到柏林去申請我的拉脫維亞簽證時,心裡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應該去聽聽柏林愛樂吧?!查了網站的schedule,恰巧抵達的那個週末就有演出!荀白克、拉威爾及理查史特勞斯的曲目相當吸引人,於是透過網路訂票,我選了一個坐在第一小提琴後方的座位,可以清楚看見指揮拉圖的風采,而票價只要27歐元!


這,如果不去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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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柏林的愛樂廳應該是古色古香的造型,沒想到卻是現代設計感十足的建築,交錯參差的座位區讓每個人都能擁有極佳的視野,卻苦了我這初次造訪的觀光客,找了很久才終於找到自己的位子。說是音樂廳,這裡卻更像是名流聚會的場所,大廳有吧台,旁邊還有大到可以塞下整個樂團的「大衣保管間」,以及販賣柏林愛樂相關產品的商店,而前往的觀眾則一個個盛裝打扮…

(在台灣的國家音樂廳常常看到穿牛仔褲T-shirt的觀眾,這裡幾乎不太可能看見)


愛樂廳還有開放「舞台席」,讓觀眾可以坐在台上聆聽。我想,如果舉止打扮失禮的話,可是大家都看得到呢!所以看起來,那些觀眾比團員還要嚴肅正經哩。


只是,柏林愛樂實在是太有名了,像我一樣想盡辦法要留點紀念的人一定也不少,所以一到演奏結束,就會看到偶有閃光燈從觀眾席的某個角落發亮,害我最後整場音樂會結束時,也忍不住偷照了一張(我可沒有用閃光呵),頗有「我真的有看過柏林愛樂」的到此一遊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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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定要提到他們的音樂。

這個樂團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們豐富的層次感,即使這些曲目我並不熟悉,卻一點也不影響欣賞時的興致,耳朵眼睛可是忙得不可開交,每一段主旋律都是那麼的清晰,卻又跟其他聲部保持著完美的平衡,於是,那些原本你不會去注意的樂器,反而是最驚喜的部份:中提琴向來被戲稱「交響樂團的雞肋」,但你的目光就是忍不住移到那邊去;那個豎笛首席吹得真是好,旁邊Oboe也是,音色再漂亮不過了;輪到法國號時,一點也沒有銅管的粗魯,倒是一股溫暖的感覺湧了上來,還有低音提琴的沉穩厚實…

沒有卡拉揚時期的霸氣,柏林愛樂卻多了一份經典的感覺。能夠駕馭這幾十位世界頂尖的樂界好手,指揮拉圖的能力不須懷疑,流暢的旋律在偌大的音樂廳裡迴盪,像是一次又一次的煙火表演,每一次的火花都不一樣,我相信聽過的人一定很難相信為什麼會有人聽古典音樂聽到睡覺。

因為,你根本就捨不得浪費任何一秒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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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嫉妒我吧。我自己也覺得很讓人嫉妒呵。

2005年11月28日

單身男人vs有女友的男人

朋友A跟朋友B在Starbucks喝咖啡聊是非,打電話問我要不要過去,我問A是哪一家Starbucks,A講了很久就是講不清楚,此時,在旁邊聽的B忍不住說:

「就跟她說頂好商圈的the body shop旁邊那一間就對了!」

B說,女生都一定知道哪裡有the body shop這類的店,所以這樣講準不會弄錯!







這就是單身男人跟有女友的男人最大的差別。

2005年11月15日

黯淡

跟許久未見的朋友吃飯,他淡淡地說:

"我覺得妳的光芒變小了。"

他的形容是,就好像原來100燭光的燈泡變成只有60燭光,光芒還在,只是暗了些。

這真是比被人說我變胖了還要令人沮喪。

2005年11月11日

2005年11月4日

[音樂]爆笑嘜阿喜其實來自東歐帥帥的O-zone





因為四眼天雞的關係,相信大家一定都聽過這首Dragostea din tei。不過有沒有發現,你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對吧?我第一次聽的時候覺得怎麼好像在聽拉脫維亞文,後來一查才知道,因為這個男孩偶像團體來自摩多瓦(Moldova)。 


摩多瓦在哪裡呢?  


Moldova介於烏克蘭與羅馬尼亞之間,首都為基希涅夫 Kishinev(Chisinau),人口約四百多萬人。好,我知道這塊地區實在沒多少人知道,不過2004年初Haiducii翻唱男孩團體O-Zone原唱的這首歌,在義大利發行單曲唱片,隨即登上包括挪威、芬蘭、法國、德國、比利時、西班牙、荷蘭、瑞士、義大利、羅馬尼亞、烏克蘭、丹麥等國的冠軍(尤其在德國還蟬聯了13週冠軍),就連歐洲音樂霸主英國也排上了No.3的位子,這可是相當不容易的成績!大家聽著充滿新鮮感的東歐歌曲,海杜琪以輕鬆旋律,輕易的征服了年輕人的心。

有趣的是,這樣一個帥氣走偶像路線的東歐boy band,被一個肥老美叫Gary的拍了一段對嘴卡拉版後就走樣了,接著各國粉絲開始製作了kuso版MV,2005年日本利用網路的簡單貓咪動畫造成人氣話題,其中設計成飲酒情境的橋段讓這個旋律成了現在全日本喝酒同歡的歡樂旋律;別懷疑!唱的還是羅馬尼亞文哩!台灣章魚兄「章孬玩」的無厘頭動畫演出一樣笑翻一堆人,還可以讓大家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利用中文輕鬆唱。台灣版「Mai-A-Hi嘜阿喜」在網友們轉寄下知名度迅速傳開,現已有廠商找上門詢問相關周邊商品的露臉價碼哩! 

來比較看看到底哪個比較好玩吧。  
 


歌詞:
Halo, salut
Sint eu, un haiduc
Si te rog, iubirea mea
Primeste fericirea 
 

Halo,
Sint eu Picasso
Ti-am dat chip
Si sint voinic
Dar sa sti, nu-ti cer nimic 
 

*Vrei sa pleci, dar
nu ma nu ma iei 
Nu ma nu ma iei...
Chipul tau si dragostea din tei 
mi-amintesc de ochii tai  
 

Te sun,
sa-ti spun
Ce simt acum
Alo, iubirea mea, 
sint eu, fericirea
 
alo alo
sint iarasi eu picasso,
ti-am dat chip si sint voinic,
Dar sa sti, nu-ti cer nimic
 
(repeat *)


 
酷連結:
原曲MV 
台灣版的MV
肥老美卡拉版MV
日本版的MV
女生版的MV
木村拓哉帶領SMAP跳Para Para舞也有MV

2005年10月21日

[音樂] 暗戀James Blunt



我在拉脫維亞時,每天平均每小時就會從廣播或是電視裡聽到至少一次James Blunt的You're beautiful,這首歌在遙遠的波羅的海火紅程度真是難以想像,想要不去記住旋律都很困難。

但是說實在的,我一開始其實不是那麼喜歡James Blunt。他的聲音不夠溫暖,他的臉部線條太剛毅,他的MV則沉重讓人喘不過氣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我本能性地害怕那種直接而赤裸的情感表達方式,因為太過強烈,讓人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當眼前那個完美的天使突然向自己走來,只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心跳,但連眼睛都不敢直視著對方般那樣惶恐。

不過還好它的編曲非常的friendly,旋律雖然簡單卻能完美地連接每一段主旋律,柔軟的感覺像是有著長長羊毛的毯子。一開始那一句My life is brilliant,似是欲言又止,就像是第一次告白的羞赧男孩,等了很久鼓起勇氣才能繼續唱下去。而,接至而來的就是James Blunt一連串流暢無法抑止的愛戀,應該說,是那種屬於暗戀般的暗潮洶湧。

一如往常地繁忙的地鐵裡,不過是擦肩而過的驚鴻一瞥,但是,你知道的,就是會有個人那麼地與眾不同,讓你的眼光再也見不到其他路人甲乙丙丁,好像有盞spotlight直直打在她的身上,她臉上無瑕的肌膚,嘴角完美角度的上揚,眼波流轉像是在說些什麼,頸部的線條像羅浮宮裡的雕像般讓你忍不住想要用指尖輕撫,或是靠近她的耳後輕嗅著香氣…

Yeah, she caught my eye,
是啊,我視線被她佔據
As we walked on by.
在我們擦身而過的瞬間
She could see from my face that I was,
她應該可以從我的神情看出
Fucking high
我欣喜若狂飛上雲霄

你緊握著拳,一切的畫面只能在腦海裡盡情播放,you know that she's the one,那個你從小就勾勒出來的輪廓如今竟然就在眼前!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
你就是這麼美 你就是這麼美
You're beautiful, it's true.
你就是這麼的美 這是千真萬確
I saw you face in a crowded place,
我曾在人潮擁擠之處瞥見你的臉
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這令我不知所措
'Cause I'll never be with you.
因為 我和你永遠無法相依

剎那即是永恆,當她終於感受到你熾熱的眼光而朝這方向望去,宇宙星辰全都停止轉動了,你的心跳也是,只剩下背後隱約聽到James Blunt哼著la la la la…

得不到的最美。Isn't it?

 

 

 


James Blunt - You're beautiful


圖片來源:Amazon.com
歌詞中譯:陳綺貞(我小學同班同學耶)

 

2005年9月23日

馬機夢遊仙境No.2 


這回,你在電話中說要來我家。

時間早上九點多,屬於我意識很模糊的時段。我沒有辦法去思考你到底費了多少力氣才要到我的電話號碼?也沒有辦法思考,why me?

「我30分鐘後到。」

倒是這句話,強烈提醒了我有個兩房一廳大,可是荒廢整整一個月沒有整理的屋子,得在短時間內製造假象。 

--

然後你來了。

進了門,你環顧四周,「這都是妳一個人在用?」

「是的。」我手上還抓著掉在地上撿起來的發票。

「妳,太奢侈了。」

這我很清楚。

我看著你帶著鬍渣的臉龐,被風吹亂的頭髮,身上NIKE的T-shirt。

你竟平凡的不太真實。

我讓你在我家隨意地在各房間穿梭。我還讓你用了我的浴室沐浴。

過了十幾分鐘,你走進我的臥室,修整乾淨的臉龐,頭髮還偶爾滴著水珠,身上飄著跟我一樣沐浴乳的味道。

你坐在我的床邊,一邊擦著頭髮,說:「幫我搽化妝水乳液。」

於是我坐在距離你不到15公分遠的地方。

我的手指在你臉上輕柔地游移。

你說:「我們怎麼會如此接近?」

我也想問你。

你說你兩天沒有回家,你說你甚至跑去找ex-gf,結果人家跑去約會。

你說你no where to go。

然後你突然想到我。

Where? Here?!

How can I…?

我連在夢裡都覺得自己在作夢。

--


「妳有化妝?」

「親愛的,沒有。我睡覺被你叫醒,很難再去打扮自己。」

「怎麼可能?妳皮膚這麼好?」

換你撫摸我的臉頰。

像是在記住什麼似的,你的眼神迷濛,你的手指努力地認識我的臉。

然後是我的頸,我的肩,我的手臂,我的手指。

你緊緊擁著我,我們用觸覺來認識彼此。

然後是嘴唇…然後… 



『像好想哭的衝動,抑制不了,憋住好久,從腹部升上來,像奇蹟般把一切抗拒融掉,滿出來,液化一切…』 
-- 香水,徐四金(Patrick Süskind)
 



是的,我們瘋狂似的要把對方牢牢記住。

因為我們根本不算認識。

你甚至不清楚我的中文名字。

2005年9月8日

[音樂]你沒聽過的Michael Bolton



不太年輕的一輩應該都對Michael Bolton不陌生才是,他在八九零年代演唱了許多膾炙人口的情歌,像是When a man loves a womanHow am I supposed to live without you、或是迪士尼卡通「大力士」的主題曲Go the distance等,獨特沙啞的嗓音,在詮釋情歌時特別有力,就好像那個站在樓下門外,對著樓上窗戶大聲吶喊著愛的癡情男人。而他那一頭蓬鬆的長髮,更是標準八零年代的表徵,在咱們還在年少青澀情懷的時候,Michael Bolton的歌陪伴我們度過不少寂寞的夜晚。 
 

(雖然我其實是從他剪成俐落的短髮後才開始喜歡他的)
 

不過很少人知道,Michael Bolton不只出過流行專輯,還出過一張聲樂專輯,唱的還是歌劇選曲。 
 

是的,我沒有說錯,而且你不會相信,他竟然挑戰男高音裡難度極高的那一首經典名作--普契尼歌劇「杜蘭朵公主」的「公主徹夜未眠」(Nessun Dorma)! 
 

OH 、 MY 、 GOD! 
 

所以,我們就從第二首的「公主徹夜未眠」開始吧。 
 

義大利文的彈舌音、聲樂該有的抖音,就連轉音都是相當的smooth,如果沒有特別指出演唱者,相信很多人一定會以為是哪位像Andrea Bocceli之類古典音樂出身的聲樂家唱的,而視為理所當然。這首曲子的旋律有不少要跳很遠的音程(音與音之間的距離稱之為音程),所以在高低音之間,聲音的控制就變得相當重要,由此看得出來Michael Bolton著實下了不少工夫。直到第二段開始飆高,到No, no, sulla tua bocca lo dirò那句,才開始聽得到一些些屬於波頓式的喉間音夾雜在其中。 
 

實在是帕華洛帝Pavarotti把這首曲子唱得太完美了,以至後來的人再怎麼努力,仍免不了被拿來與之相比一番,而且最後仍是敗下陣來。我想Michael Bolton一定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努力於美聲之中,Michael也從第三段開始更多加了一點點波頓式情歌的詮釋,讓這首曲子更有個人風格。最後的高潮當然就是那飆到High C的那句Vincerò,只見Michael一股作氣,非常具有power地衝到高點,音量及力道也都保持地相當穩,聽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再以喉音轉到最後一個音結束,漂亮ending。 
 

Michael在1995年參加由Pavarotti在家鄉Modena所舉辦的慈善音樂會,與Pavarotti合唱之後,就愛上了古典樂那完美的和聲及濃郁的情感,於是開始學習聲樂,而在1998年錄製了這張My secret passion專輯,由愛樂管絃樂團伴奏,演唱了普契尼(Puccini)、威爾第(Verdi)、董尼采悌(Donizetti)、馬斯奈(Massenet)等作曲家的歌劇作品,包括「波西米亞人」、「杜蘭朵公主」、「托斯卡」、「阿伊達」、「愛情靈藥」、「少年維特」等,雖然Michael在演唱法文曲Pourquoi me reveiller?時,耳朵尖的聽眾會發現他的發音不如義大利文咬字清楚,而且r的發音也有誤(反正Pavarotti後來也常常亂唱一通,他在北京申奧的三大男高音演唱會裡簡直像含滷蛋一樣含糊不清),但整體來說,在音色上仍達到一定水準,是張令人吃驚的唱片。 
 

所以,別以為Michael Bolton已經是過氣的老歌星啦,人家可是深藏不露哩。 

 

 

 


Michael Bolton
「無比深情」My secret passion
1998年新力哥倫比亞唱片發行

2005年8月28日

馬機夢遊仙境No.1

已經忘了怎麼開始的,你說:「到我家吧。」

那是個有點舊的公寓,樓梯扶手還是紅色塑膠那種,屋子裡擺設也沒有特別經過設計,牆上刷著白色的水泥漆,木製的傢俱,廁所放了個大塑膠水桶,說實在的,怎麼樣都跟你的身份條件連不起來。

你丟了件T-shirt給我:「換上吧!這樣比較不拘束。」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照著你的話做。走進房間關上門,環顧了一下四周,房間很大,一些衣服隨意被擱置在床上,可是,在左邊又擺了另一張床,有個人,用棉被把自己包住,背對著我在睡覺。

我迅速換好衣服,把門打開,你走了進來,我指了指那「第二張床」,你卻拉著我走出房間,「別理他,我帶妳去另一個房間。」

「晚了,就待在這兒吧。」你整理了一下被子跟枕頭。我想開口拒絕,卻一直沒辦法張開口說話。

就像哄著小女兒去睡覺一樣,直到我蓋上被子,你還是沒有離開我一步。

「今天我陪妳。」

你的手輕輕撥弄我額前的頭髮,又摸摸我的頭,我雖然緊閉著眼睛,卻仍然感受到你的鼻息就在我臉頰旁不遠處。

我想你要吻我了。

可…可…可是…

可是我還沒有刷牙耶!

2005年8月18日

很久之前的一段對話。




「流出來了,從妳的眼角。」

我反射性地用手拭了拭,「沒有淚啊。」我說。

「不,是寂寞。」






ps:在網路上發現自己在1999.11.26所寫的東東

2005年8月6日

Angel


他就像個天使。

在妳對Meg Ryan的電影感到懷疑跟厭倦時,偏偏他的出現比電影情節更不可思議,妳不必天天坐在電腦螢幕前面打email,也不必聽廣播call in從這個城市跑到另一個城市,而,那個妳腦子裡一次又一次勾勒描繪出清晰輪廓的理想男人,就這麼從地球陌生的另一端自己飛過來妳的城市,把妳從貧乏無趣的小窩裡硬拉出來見面,在這麼人來人往的corner,妳遠遠看見他站在人群中,像個溫暖的陽光,妳根本捨不得讓他多等一秒鐘,雙腿就不自覺地往他的方向接近。

於是妳不再羨慕那些中獎的人,得到這樣的男人,比中了樂透彩還難得。他高挑英挺,標準衣架子的身材穿什麼都好看;他的年紀正是男人的黃金時期,俊秀的臉龐卻看不到歲月的痕跡;他聞起來乾淨極了,香水的味道似乎成了他的體味;他的大手輕輕撫過妳的身體,掌心的溫度變成電流通過全身;還有他看著妳時那迷戀欣賞的眼神,只有Richard Gere在電影裡頭有同樣的表情過;當他談及他的專業領域時,不自覺流露出來的自信跟認真,那是妳嚮往已久的境界;他孝順,但是不依賴家庭;他思想開放,但是不隨便;而妳發脾氣,他的回應是給妳一個深深的擁抱。

天啊,這樣的男人,現在正在妳身邊擁著妳入眠。

還要奢求什麼呢?

如果是我,我會祈求上帝讓他多留在我身邊久一點。我才好盡我所能去珍惜跟記住,每一分每一秒。

因為等到假期一過,他就得回到地球另一端陌生的國度,而妳的世界也終將回到原點。

他只是個天使,上帝派來的使者,所以無法永遠與妳同在。妳只能繼續看電影,並且相信那樣的serendipity會再度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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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男模Alex Lundqvist
瑞典人
1972出生 
高六呎一吋
三圍42-31-36
曾任坦克部隊指揮官
馬機眼中外表完全無法挑剔的完美男人
(最可惡的是這男人的保養方法是soap and water! XXX!)

2005年7月31日

well..

我不是個作息正常的人,每天不但就寢時間不同,睡眠時間長短更是往往有天壤之別,但最近卻發現,不論我要起床的時間是幾點,我總是會在手機鬧鐘響起的10分鐘前眼睛突然睜開,然後為了到底要不要繼續再睡而煩惱。

這真是件神奇的事,完全無法用慣性來解釋。但每天眼睛張開,腦子開始運作的第一件事竟就要做如此艱難的選擇,看來也有些辛苦。

2005年7月27日

【非關童話】Cinderella的煩惱

「我該回去了,明天一早還要上班。」

時間晚上十一點多。十二點前一定要恢復原狀。

推開B字頭汽車的車門,「謝謝,路上小心。」

砰!好沉重的車門。

「下次什麼時間再見面?」車裡英俊的王子按下電動窗探頭。

Cinderella回給他一個甜美的微笑,「下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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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下美麗的衣服,卸了化得精緻的妝,Cinderella換上學生時代的體育服,戴著夜市買來一個10元的髮箍躺在床上,手裡翻著格林童話。

書上只有寫著王子終於找到了灰姑娘之後,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但是Cinderella心裡總是有個疑問,一下子晉身上流社會的灰姑娘,難道天生就懂得有錢人那套生活哲學而能怡然自得嗎?

她不像一般女生,在社會彌漫一股拜金風潮中,那些物質上的享受從來就未曾吸引過她,經歷過父親經商失敗跟自己中斷工作半年之後,她始終對於那種粗茶淡飯的日子念念不忘,在她認為,快樂應該是建築在單純上面,而滿足也並非用錢可以堆砌。

結果男人們老是對她敬而遠之,其中一個男人曾經對她說,「妳有沒有聽過『不要錢的最貴』這句話?如果一個女人連錢都不能滿足她,那男人根本想不出來還能給她什麼。」

她不在乎。生命裡應該還有很多比錢和男人更重要更有意義的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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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就是喜歡她這點,條件好的人總是偶爾會害怕接近他的人是不是只因為那些外在而來,所以當他看到Cinderella那種不具侵略性的溫柔,以及獨力完成目標的堅毅時,憐愛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巴不得能多疼愛她一些,也因此,當她答應跟他約會時,王子腦中不斷浮現許多高級場所,他多希望Cinderella能跟他一起分享每個良辰美景。

尤其,她是這麼迷人,如果穿上Gucci那套黑色洋裝配上Chanel的高跟鞋,一定會讓人羨慕死他身邊竟然有如此美女。

她才適合名牌!那些敗金女就算身上掛滿了上百萬的首飾看起來也沒有她隨便穿個套裝來得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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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羨慕的不只是路人甲乙丙丁,Cinderella身邊的朋友也是,「這是定律,灰姑娘總會遇上王子的」死黨如是說。而她那個從小立志要當少奶奶的姊姊則是恨得牙癢癢,以前還能拿身邊追求她的竹科新貴來炫耀一番,現在那些全成了呆頭鵝,國產車比不過進口車,日本料理打不贏懷石料理,更別說帶女生聽Jazz聽歌劇講西法德義文了。怎麼也想不到,那個錢賺得比她少,吃自助餐可以只花30塊,看到burberry裙子要一萬多塊就嚇得瞠目結舌的妹妹,現在竟然比她捷足先登,離真正的少奶奶只差一步而已。

一切看來如此順利。

但Cinderella越是在放假時吃到精緻的法國菜,平常就連麥當勞也捨不得吃;越是在精品店裡穿梭,工作時卻穿得越像學生般樸素。

她極需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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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王子,但她也喜歡現在的樣子。

可是對她來說,最大的奢侈卻是希望王子能陪著她,穿著短褲拖鞋牽著手一起去倒垃圾。

太奢侈了,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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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王子還在想,我要怎麼樣才能讓Cinderella知道我有多麼重視她呢,她跟我講話總是這麼客氣,她從不讓我買禮物送她,她也不邀請我去她家坐坐,為什麼我們不能更近一些?她是不是嫌我太庸俗?還是不夠殷勤,老放她回去凡間呢?

啊我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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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nderella則還在現實與夢之間掙扎。然後不知不覺睡著了,眼鏡還戴著沒有摘掉。


2005年7月24日

如空氣般存在。

躺在他身邊,無法入睡。

她突然發現她無法擁有他。

他沒有體味,沒有腳臭,不抽煙不搽香水,睡覺時不打呼也不會翻身,沒有禿頭,找不到任何一根白頭髮,身上沒有疤痕,沒有贅肉,大腿臀部間連肥胖紋都沒有。做愛時她看著他的臉,他的五官找不到缺點,沒有特定的姿勢,喉間不會發出任何聲音,身上也沒有汗水會弄得她全身濕黏…

他沒有固定喜愛的品牌,沒有特別愛看的電影類型,沒有制式的生活作息,她甚至想不起來他車子裡放了哪些CD。

望著天花板,耳朵裡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明明她身邊就躺著真真實實的一個男人,但,為什麼,她總有種自己單獨一個人在床上的錯覺。

就好像,如空氣般的存在。

原來愛情的累積是如此感官啊,我們相信每個人有如此不同的獨特性,所以用著聽覺嗅覺視覺觸覺記著一個人,記住他每個與眾不同的小細節,記住他的習慣,好留在自己腦中反覆溫習。她從來不知道,當一切用來記憶的途徑都失去作用時,她還能如何愛著他?

Tic, tac.

2005年7月20日

無孔Blue

Blue是無所不在的。

見不到喜歡的人會blue;接到喜歡的人打來的電話後,還是會blue。

一個人在安靜的夜晚裡,有些blue;兩個人在一起,偶爾還是挺blue。

打開收音機,喇叭傳出Eric Clapton的歌"Blue eyes blue";打開電視看到的音樂錄影帶,連個偶像團體也叫Blue。

男人穿西裝,也總常會看到襯衫是blue的;問起人最喜歡什麼顏色,有八成的回答中有blue,這總讓我不禁想到以前大陸每個人穿著藏青色的粗布衣,或是古代那些當長工奴僕的人們……

Blue,無孔不入。

2005年7月13日

[音樂]創傷系音樂--失戀的人不要聽Damien Rice

對,這種音樂不是用來療傷的,雖然說音樂可以撫慰人心,但就是有些聲音不知怎地,進入耳朵裡之後心臟就像被擰抹布般全糾在一起,善感的人還要小心眼淚可能趴答就掉了出來,我稱這樣的音樂為「創傷系音樂」。



之前Coldplay發行專輯Parachutes時,主唱Chris用著沙啞的聲音唱著yellow,已經算是相當具有創傷力了,不過畢竟是走英式搖滾路線,殺傷力只能算是初級,直到我聽到來自愛爾蘭都柏林的Damien Rice聲音後才真是驚為天人,沒有太多的潤飾及演唱技巧,偶爾還會聽見不太穩的高音,可是,聽他的音樂得先深吸一口氣,準備好接受最直接的一擊才行。

當然,不能不提到那首經典的,被電影「偷情」拿來當做片頭片尾曲的The Blower's Daughter

據說是當時Damien Rice愛上了昔日豎笛老師的女兒(可惜對方不愛他)而寫出來的情歌(我想那女生如果聽到這曲子後應該會稍微改變想法呵),以一句清唱「and so it is」(就這樣了)當開頭,馬上覺得在那一瞬間,身邊其他的聲音通通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彷彿掉進了一個透明無形的空間裡,聽者只能屏息,等待著下一個音符跰出,想要尋求一個出口,卻直直進入了腦子裡藏得最深的角落。

因為,你一定也這麼愛過痛過。

單純乾淨的大提琴和吉他伴奏,讓人幾乎忘了他是搖滾樂團出身,歌詞簡單壓抑著情緒,想要裝著只是在述說別人故事般故作輕鬆。但到了副歌不斷重複唱著「I can't take my eyes off of you」(我無法將目光從妳身上移開)的Damien,旋律先是上拉,像是深怕對方聽不到的吶喊,隨即音域一次又一次如階梯式的下降,最後一句只唱到I can't take my eyes…,好似消了氣的氣球,又像是抿著嘴哽住了喉嚨,忍住了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硬是不肯讓自己潰決…

And so it is
然後就這樣吧
The colder water
水越來越冰冷
The blower's daughter
妳是豎笛老師的女兒
The pupil in denial
而我是被拒絕的學生…

Damien仍不死心地繼續唱著I can't take my eyes off of you,但最後出現的女聲則簡直像是當頭棒喝:

Did I say that I loathe you?
我有沒有說過我對你感到厭煩?
Did I say that I want to leave it all behind?
我有沒有說過我只想把這一切拋在腦後?

明明這聲音是如此地甜美可人,說出口的卻字句如針地狠狠刺進心裡。

故事於此,Damien連看著她都不可能了,只能喃喃自語地唱著:

I can't take my mind off of you
我無法將妳從我腦海中抹去
…'til I find somebody new
直到我找到新的對象為止

(最後這句聲音幾乎聽不太到了)

--

Damien當然後來有新的對象,包括現在已經嫁為人婦的芮妮齊薇格Renee Zellweger。有時我們只能小小邪惡地私心希望他再多愛幾個,如此我們才能一直聽到他那創傷系般的聲音繼續替我們唱出我們不敢表達的情感。




圖片提供:華納唱片

2005年7月12日

【哈瓦那不幸事件簿之四】呀呼!在機場裡飆車!

即使是要回台灣了,坎坷的路仍然沒有結束。

臨走前幾天,幾個好心的古巴朋友提醒我千萬不要把錢花光光,至少要留個50塊CUC才行。原來,從市區坐taxi到機場要20塊CUC,到了機場check in之後,還要拿著boarding pass去繳機場稅才能出關。我瞪著他們貼在boarding pass上的那張小貼紙,這麼一小張價值美金25塊(約台幣800塊),muy caro(太貴了)!這機場又不怎麼樣,跟我們國內機場差不多而已,為啥要這麼貴的機場稅啊?



另外一位也是一直盯著自己boarding pass看的觀光客說,大概這是古巴政府可以削外國觀光客最後一筆錢了,繳了這一筆錢,也就意味著我們終於可以不用再當凱子了吧。

(其實錯了,如果你到機場裡面的免稅店買雪茄,價格還比在工廠直營店裡貴,而且不保證一定是真貨,所以還是可能會被削了一頓,唉。)

等到登機時間到了,大夥開始在登機門排隊準備,可是我看看窗外,並沒有看到有架飛機等著我們登機啊,以為是自己看錯登機門,跑去問櫃檯,那小姐查了查,然後這樣回答我:

「The plane…is coming!」

啥米?還在路上?顯然不是半小時內可以解決的事情了。於是我乾脆回到大廳,跟別的觀光客聊起天來。我看來似乎很輕鬆自在的樣子,其實眼睛死盯著鐘不放,深怕再這樣delay下去,我就來不及接上後面的班機,萬一來不及接上多倫多飛溫哥華的飛機,那就意味著我得穿著細肩帶背心薄外套,在氣溫只有攝氏五度的多倫多待著哩…

好在飛機雖然delay,抵達後倒是很快速地整理好飛機讓乘客登機。算算時間,原本打算在多倫多機場閒晃shopping是不可能了,只能剛好夠我入關再重新check in托運行李然後登機。多倫多機場真是大到難以想像,我離開飛機後要走去車站坐接駁巴士(這段路是露天的,所以我還是感受到五度C的威力了)。坐上巴士後,車子就在各跑道間穿梭,有些是從地下隧道穿過,有些則像等紅綠燈一般要等飛機經過,車子才能前進,這樣一段路竟然也要坐上十幾二十分鐘的車程,才能從terminal 3到達terminal 1(都可以從東區到西門町了)。因為接下來這段算是國內線班機,所以我還是必須先進入加拿大海關。就在這個關卡,我的入境卡上又被紅筆寫了大大的NG,然後就得乖乖去向移民官報到。

該怎麼說呢,誰叫我是個單獨一人的華人女子哩,因為有太多中國年輕未婚女性利用出國旅遊為藉口「跳機」(註),然後留在當地非法打工逃稅,而且跟當地人結婚取得居留權,所以加拿大海關對於我這個進出加拿大多次的單身女子有點害怕,深怕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即使我只是過境,總共停留在加拿大土地加上領空的時間不到8小時,海關還是堅持要我去找移民官。

這一拖,我真有點急了,於是叭啦叭啦的趕緊解釋我一點都沒有留在加拿大的意願,還拿出我的機票恐嚇移民官,告訴他小的我馬上就要再去check in坐飛機回台灣,如果他敢給我拖拖拉拉,我就真的得留在加拿大了,移民官也很識相,趕緊key in資料後放我出去。後來我試圖回想我當時講了哪些英文,卻一點也想不起來,於此我不得不相信人類腎上腺素激增所形成的潛力超乎想像。

好了,總算安安穩穩上了飛往溫哥華的班機,行李可以直掛到台北,兩段的boarding pass也都拿到了,終於像買了保險般可以鬆了口氣。我卻不知道,刺激的還在後頭。

大約離降落還有一段時間,飛機上的人睡成一片,一位戴著眼睛斯斯文文的空服員來找我。

Flight Attendant(以下簡稱FA):「是馬機小姐嗎?」
我:「我是。」
FA:「您要在溫哥華轉機飛台北對吧?」
我:「對啊,怎了?」
FA:「是這樣的,溫哥華到台北的班機起飛時間更改,所以他們現在已經開始登機了。」
我:「什麼?
FA:「我們等下一降落停好就會讓妳先下飛機,然後會有地勤人員帶妳過去那邊的登機門,所以待會請妳先準備好東西,飛機一落地妳就先到前面艙門口等。」
我:「…(我還能說什麼呢)嗯,謝謝你。」

接著,我就聽到空服員以流利的英文及法文各廣播了一次:

「各位先生、女士,我們機上有位乘客要轉機前往台北,由於該班機已經開始登機,因此當飛機降落後我們會優先讓這位乘客下機,請其他乘客繼續留在座位上,等到安全帶指示燈熄滅後,再依頭等艙、商務艙及經濟艙之順序下機,謝謝您的合作。」

很好。等一下全飛機乘客就會知道這個「快要來不及轉機的可憐蟲」是誰了。

於是,我從來沒有,在飛機著陸的時候解開我的安全帶,站起身來拿著我的浪跡天涯大包包,從機尾一路狂奔到機艙前面(危險動作請勿模仿)。然後飛機停下來不到三十秒,機艙門就打開來,空橋上果然已經有地勤人員等著我了(比頭等艙貴賓還優先,真爽),而且迎接我的還有一台小小電動車(就是那種穿梭在機場裡,還有個小黃燈閃啊閃的那種),地勤跟我跳上小電動車,就在溫哥華機場裡頭穿梭狂飆,一路上其他旅客、機場工作人員跟免稅店店員都在看我,就連平常要經過的安檢部門,也是開了旁邊小門讓我們開過去(呀呼!)。這麼一路狂飆衝到了我的登機門,只差沒來個大甩尾煞車急停(這樣就太耍帥了),我跳下車,跟開車的先生道了聲謝,回頭聽到登機門櫃檯一陣歡呼,「妳終於趕到了!」一位穿著長榮制服的先生用中文對我說。

終於及時趕上飛機!

機場特別派了一位安檢人員站在空橋上,要我把包包放著,用金屬探測器意思意思掃瞄一下就放我過了,那位安檢員先生還一直問我什麼時候要再來溫哥華,依依不捨地留了電話要我下次到溫哥華時要CALL他(大概他也沒有遇過這種一對一特別服務呵)。

而我心裡卻只想著:「沒檢查包包喔?早知道我就多帶五盒雪茄三瓶萊姆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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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的畫面是,經過了連續25小時馬不停蹄的坐了三班飛機飛過半個地球,我終於順利回到家,但全身上下只有一個隨身包包而已。

行李呢?來不及上飛機,還留在Vancouver。

因為溫哥華飛台北的班機不多,所以航空公司決定先掛上飛香港的班機,再從香港搭其他順風機回來台灣。所以我的行李比我還多去了一個點。真是個愛玩不肯回家的行李呵。

只是這種精神跟體力的挑戰,真的,一次就夠了。




(註)所謂跳機,指到達目的地後彷彿人間蒸發般消失,實則在該地非法居留,因為不能留有任何紀錄,因此大多數都從事非法打工避免課稅。

2005年7月11日

【哈瓦那不幸事件簿之三】我被古巴合法搶劫了!

到哈瓦那的第一個禮拜,我的日子過得就像是個,well,標準的觀光客。

你知道的,就是那種總要去標準觀光景點朝拜一下,看看博物館,看看旅遊書上有拍照片的風景區,然後再用自己相機拍些到此一遊的紀念照片之類的行程。



第一站去了Capitolio。

買了門票,售票員看看我肩上背的相機,指指牆上說明跟我說拍照還要再買拍照券才行,於是就乖乖的又再為我的相機付了錢。後來我又去了好幾個Museo(博物館),也都是這樣的模式:人要買門票,相機要買拍照券,V8或DV則要買攝錄影券。

看起來雖然可能只是一塊兩塊錢,門票可能也只是個兩三塊錢,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逛了幾天下來,我突然發現,荷包裡的古巴外匯券金額急速下降中。自己左想右想,既沒有買紀念品,也沒有吃得多好,大部份時間都在走路也沒有花到什麼交通費用,但這些門票入場券,就這麼一點一點地蠶食鯨吞著我的錢包。

有種好像被某個金光黨騙了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如果花了這些錢,進去可以參觀到琳琅滿目的展示,看到一些很有特色的東西,拍了很多照片出來,那也算值得。但是大多數的博物館給我的感覺卻是建築物本身比展示品來的精彩,像是想要比美國華盛頓特區的國會大廈還更宏偉的Capitolio、以巴黎迦尼葉歌劇院為藍圖,一度還曾為紙醉金迷casino的Gran Teatro、或是唯美巴洛克風格,中庭還有兩隻漂亮孔雀逛來逛去的市立博物館、更別說還有請到當時紐約Tiffany珠寶贊助施工,集國內外建築設計裝飾之大成的革命紀念博物館,完全可以展現古巴受殖民時期歐洲風格及二十世紀初期美國風格影響的特色。但是,掛著水晶吊燈的房間卻只擺了幾張黑色檀木桌椅?所謂的Museo de la musica就擺幾張破舊的平台鋼琴跟老式唱盤,再擺幾把不能演奏沒有弦的樂器在玻璃櫃裡?所謂的會議室竟然還有投影機跟白色布幕?

最可惡的是,進去之後很多房間還是關上門而且上了鎖的,這樣我們要參觀什麼?

此時,館內的工作人員就會走過來,好心地示意要你跟著他們,他們會拿著鑰匙特別開門讓你進去,用不標準的英文哇啦哇啦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些房間原本是什麼用途的,然後讓你在裡頭晃一晃,拍一拍照片,然後又把你趕出來關上門鎖好,再帶你去下一個鎖上的房間。

最後非常理直氣壯地跟你索取一元小費。因為那些是「別人沒有的特別服務」。

一塊錢可以吃一個pizza耶。

另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很無奈的問題是,卡斯楚(對岸稱卡斯特羅)就在2004年10月,自己都還因為摔跤受傷,卻仍然拄著拐杖出來公開宣布自2004年11月8日起全面禁止美金在古巴境內流通。外國人一律必須使用外匯券(Cuban Peso Convertible簡稱CUC),以其他外幣(英鎊、歐元、加幣等)兌換外匯券的匯率與兌換美金相同,但是使用美金兌換外匯券必須繳交10%的手續費,也就是說美金兌換外匯券的匯率其實是1:0.833,非常不合理的奇怪規定。(註1)

 (古巴外匯券)

最慘烈的部份是,在買東西時,我們所看到的價格,外國人要付外匯券,本地人則是付當地人民幣Peso(除非商店會特別標明只收外匯券)。所以去歌劇院看場舞蹈表演,外國人要付10元外匯券,本地人卻只要10塊Peso;就連吃個冰淇淋也要分外國人的區域跟本地人的區域。問題是,一塊錢外匯券可以換24塊Peso,這代表著外國人要花的錢是本地人的24倍!(註2)

這不是合法搶劫是什麼?

所以逼得我不得不開始想辦法勾搭當地人,想辦法混入人群中跟著排隊,只為了吃那5塊Peso的冰淇淋(外國人區要付大約1-1.5塊外匯券,是當地人的5-7倍)。唉。







1200549日起,CUC對美金匯率從原來1:1調漲8%1:1.08
 
22005318日起,1 CUC可兌換24 Peso

 

 


2005年7月10日

【哈瓦那不幸事件簿之二】「TAIWAN」讓我在古巴海關罰站30分鐘

從台北經溫哥華、多倫多,一路好眠到達目的地哈瓦那。終於,我踏上古巴溫暖的土地,準備要入海關了。

要進入古巴國土比一般人想像中的容易太多,難易度大概只有到新加坡這種等級(註1),也就是說,在上飛機前跟登機門的櫃檯人員索取一張tourist card,填好資料後,入關時附在護照裡就可以了(註2)。於是我高高興興填好每一格資料,乖乖排隊準備讓海關人員檢查證照。

那位皮膚黝黑,手上搽著鮮桃紅色指甲油的海關小姐,用帶西班牙腔調的怪英文問我來古巴的目的及預計停留時間,同時一邊拗著我的護照左翻右翻,又要求查看我的回程機票,我很配合地將我回程所有訂位紀錄跟機票都拿給她看,心裡雀躍地深信馬上就可以蓋好章準備出關了。

小姐hold著我的護照,突然抬頭對我說:「un momento.」(等一下),並揮手示意我後面一位乘客可以上前驗照。

我孤零零抱著我的背包,站在櫃檯旁邊,顯得非常尷尬,其他乘客都往我這方向行注目禮,就好像我是個持假護照入境被抓包的偷渡客一樣,也沒有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幾個巡邏的官員似乎也不太想理我。等到已經過了三四個旅客都入關了,那位女海關人員還是沒有想要見我的意思,我忍不住又上前詢問「What's wrong with my passport?」

可是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un momento.」

這句話變成了我下飛機後,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迎接我的西班牙文。

旁邊有一台大螢幕,播放著配著西班牙文配音的美國電影「我的野蠻網友」(Bringing Down the House),我只好一直盯著電視看,直到整班班機的旅客全部都入關了,剩下我一個人還是站在原地,仍然不得其門而入。於是我又再上前問了一次,答案依舊是那句「un momento.」,這次,我就死賴在那櫃檯前不走了,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打算要把我的護照還給我,或是要如何處置。

從抵達至此半個小時過去,我的MP3已經聽了八九首歌了,機場內沒有空調讓我滿身大汗,而開始失去耐性。終於有一個男性官員走了過來,拿走我的護照到另外一個櫃檯去,跟那個櫃檯的人講了些話,又再走回來,這時他們又再問了我之前相同的問題:來這裡做什麼,要待多久等等,然後在我的tourist card上正反面都寫了一些東西,才終於把我的護照還給我,讓我入關。

禁不住好奇,我打開護照,看看他們到底在我的tourist card上動了什麼手腳,這才知道,他們在我的國籍上面打了星號,因為我在國籍那欄填了TAIWAN,可是依照中國與古巴的兄弟之情友好關係,他們不承認台灣,再加上一整年會入境到古巴的台灣人,大概一隻手就數得完,因此,我那本「罕見的」「綠色的」中華民國護照,海關人員沒有看過,直到有人可以證明「TAIWAN」是「中國的一省」,才可以放行,所以那位海關人員特別在tourist card上寫上「es Chino」(是中國的)以及「porque es de la provincia」(為其一省份)以方便我出關時不須再被質疑一次。

於是,在哈瓦那Jose Marti機場,足足在海關站了半小時後,我這個台灣觀光客才終於得以進入古巴國境。

在古巴,原來台獨份子比美國公民還吃憋,唉。







註1:
一般我會將入境難易度分成三個等級:

低等 = 無須簽證或是僅需要填妥資料即可入境的國家,如新加坡、澳門等。
中等 = 必須事先至各國大使館或辦事處申請簽證並需繳交費用,如美加、歐洲、日本等。
高等 = 難度最高,護照必須送至他國辦理,並需附上目的地所發出之邀請函或財力證明甚至公司英文保證函並須由銀行背書等各式證明,所需費用及時間最多,如巴西、阿根廷等。

註2:
tourist card必須要隨著護照放在一起直到出境繳回為止,否則在任何場合需出示身份時,難保不會發生「三台女在新加坡被當偷渡客遭不禮遇對待」之類似事件。這是出國旅行時要特別注意的部份。


2005年7月9日

【哈瓦那不幸事件簿之一】坐飛機也要這麼辛苦刺激嗎?



雖然很早就決定要完成前往哈瓦那的目標,但是自恃出國就如家常便飯般容易,總以為只要出發前一個月再來準備就綽綽有餘。結果…

2004年暑氣逼人的八月某一天,聽新聞說國際油價上漲,機票燃料稅也隨之水漲船高,於是一時好奇查了Air Canada的網站,看看Toronto到Havana的來回機票票價,當時大約是五百多塊加幣左右(註:原訂11/14出發)。當時並不以為意,日子繼續過著,頂多只是盤算著是否要接受另一份工作邀約,如此三個月後剛好可以拿這筆多餘收入當做旅費,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還暗暗自喜。

9月7 日,又一時手癢上網看票價及班機時刻,原本五百多塊加幣的機票變成了743.84加幣。我傻眼了。 不過才不到半個月時間,這票價也漲得太快了吧?

到了9月18日那天我的情緒徹底完全崩潰,因為當天Toronto到Havana的來回機票價格顯示是:1154.84加幣!

如果這些數字是股票價格,我想投資人一定笑到合不攏嘴;如果這個數字是我的存摺收入,我想我一定是個小富婆;但是,但那是我的機票價錢,而且這段航班竟然只佔總航程時數的1/7而已!

可悲的是,這還不是票價最高的時候,9月22日此段票價已飆到1187.84加幣,足足是原來票價的兩倍多,事情發展至此,每天上網看機票已經成了我每天的休閒活動,買機票成了其次,好奇早已蓋過一切,只是很想看看這段機票可以漲到什麼程度。

幸好這離譜的票價後來有回跌一些,9月25日回到1016.84加幣,不過如果提早一個星期出發,則可以更便宜一些,只是這價格仍然超出我的預算太多。正當我對著monitor煩惱時,首頁角落一個special offer的小方格被我不小心點到,裡頭有著限時販售的便宜機票,Toronto到Havana來回票只要499塊加幣,但是必須在9月30日前購買並且在10月1日前開票。當下立刻毫不猶豫趕緊把機位訂了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我打電話到旅行社詢問可否開票,他們一律都說因為這段不是從台北起飛,旅行社無法授權替我開票,所以我必須親自到航空公司去。當櫃檯小姐輸入我的訂位號碼查詢資料時,那小姐也嚇了一跳:「哇,妳怎麼買到這麼便宜的票?」

我無力地笑了笑,回答她:「妳才知道妳們的票貴到不像話麼?」

當我拿到這一段機票的那一剎那,我開始有個預感,這一趟旅行,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搞定的。

2005年7月8日

感官世界

在California的烤箱裡面,一絲不掛的躺著,我閉上眼睛,在75℃的密閉空間享受一種有趣的感官體驗。

慢慢地,汗水從毛細孔裡滲了出來,小小的,細細的,在最敏感的部位,如耳後、胸部、腰際、大腿內側、膝蓋後面…就像輕輕呵著一樣,癢癢的卻必須忍著,等到越滲越多,無數個小水珠逐漸凝聚成一顆較大的汗滴,然後緩緩地沿著皮膚表層,從耳後流到頸子,從乳房流到腋下,從腰際流到背後,從大腿內側流到更敏感的股間,從膝蓋後流到小腿…那又熱又濕而且輕柔的愛撫,早就讓雙頰通紅著,而心跳也不知不覺地加速起來…

於是帶著滿足的微笑起身離開了,關上門,迎面而來的冷空氣讓赤裸的身子不禁顫抖了起來,腦子一陣小小的暈眩,原本張開的毛細孔此時則感受到微微的刺激,我不想用大浴巾包裹著身體,只想貪婪地享受由溫差帶來的快感。

而眼前晃來晃去的,盡是各個年紀的女性胴體,我看著大大小小的乳房,看著平坦或突起的小腹,看著歲月在身上刻劃的痕跡,只有此時我是肆無忌憚的,幻想著這些女人愉悅的表情…

或許此時,自己也成了別人打量的獵物之一,只不過,我是隻驕傲的獵物。

知道我為什麼常去健身房了吧。


2005年6月30日

sUmMeR

午后走在台北街頭,悶熱的空氣讓汗水慢慢滲濕了衣裳,我抬頭望向天空,連綿不絕的蟬聲提醒了我:

啊,夏天來了。

忍不住回想起十幾年前此時坐在北一女教室裡低頭寫著考卷,窗外也是不住的蟬鳴,徐徐的風減緩了燥熱的不適...

然後我就睡著了。睡到我發現我為什麼不是躺著睡而是趴著睡才想到自己在聯考。

那一年,我大學聯考歷史拿了28.9分。











不久我就變成大學生了。

2005年6月26日

[音樂]天氣好熱,來聽Jack Johnson

晚了三個月,台灣終於開始看得到Jack Johnson的新專輯宣傳了。



二月我在舊金山的Virgin唱片行,結帳櫃台上已經放著預告Jack Johnson新專輯的首賣會小海報,店員還好心提醒我,他們將會舉辦簽名會,害我聽得心癢不已,差點一股衝動想打電話把機票延到三月再回台灣;而三月我在新加坡的HMV則把台灣還沒有上架的In between dreams買了回來先聽為快。但直到最近,電視廣播才終於出現廣告,這代表唱片公司終於願意發行台壓片了,也終於發現這是個有市場值得大力宣傳的好唱片了。

實際上,我們晚了不止三年才認識Jack Johnson。

這位來自夏威夷的世界頂尖衝浪手,簡直是個全能天才(看到他我一直會想起柏拉圖所強調的「人應該要兼顧體育與音樂才能發展出健全的人格」)。就讀加州大學電影系後參與了一些電影製作,平時也愛玩吉他的他,在幫電影Thicker Than Water配樂時發現原來自己除了能彈也能唱,從此又開始跨入音樂界,作詞作曲演奏演唱製作全都可以一手包辦,終於獲得製作人欣賞,推出第一張專輯Brushfire Fairytales,而2003年他回到夏威夷錄製的第二張專輯On and On則更達高峰,雖是獨立唱片公司發行卻在Billboard流行專輯排行榜上排名第三,成績令人刮目相看。

一年半前認識了當時在唱片行工作的懶人,去買CD時隨口問問有沒有值得推薦的音樂,她拿出了Jack Johnson的on and on來,拍胸脯保證我一定會喜歡,還馬上拆了一片放到音響裡放給我聽,我才聽到第一首Times Like These就決定要買了,笑起來眼睛會瞇成彎彎一條線的懶人得意的說,每次她在店裡放這張CD,就一定會有顧客上前詢問這是誰的專輯,屢試不爽。

後來每次有人問我有沒有什麼好聽的音樂,我也總是不忘推薦Jack Johnson的專輯,我一個女友就這麼形容他:「好舒服的聲音,讓人很想躺著把頭靠在他大腿上聽他唱歌」;而我自己則是每次出國必定帶著Jack Johnson的音樂,眼睛一閉上就如同身在某個漂亮的海灘,躺在棕櫚樹下,臉頰彷彿就能感覺到微風徐徐吹著,腳尖似乎可以觸到清涼的海水,於是度假的心情立即浮現出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在這張In Between Dreams中,一如以往第一首總是給人好心情,Better Together輕鬆地唱出情侶間的甜蜜,簡單的吉他伴奏沒有壓力,輕快的節奏彷若小朋友遠足的腳步;第三首的Banana Pancakes也是延續這樣的模式,但再更懶散些,就像歌詞說的, 「外頭在下雨,我們不必非要出門,我可以做個香蕉煎餅當早點,假裝是週末那慵懶的早晨…」生活就是這麼easy,無入而不自得。當然,Jack Johnson也在歌曲裡抒發他對生活現況的看法,就像第四首的Good People,就講出了「好人都去哪兒了?我在電視裡看不到他們…」不正是我們每天看電視新聞後的最大感慨?主打歌Sitting, Waiting, Wishing中,Jack Johnson的聲音在這裡變得無辜了起來,MV的倒敘拍法難度相當高,他們還特別寫了一個反過來的歌詞讓Jack Johnson來對嘴,話題性十足;最有意思的應該是這裡頭放了兩首極短的可愛小品:SituationsBelle。第八首的Situations裡只寫了四小段:

Situation No.1: It's the one that's just begun, but evidently it's too late.
Situation No.2: It's the only chance for you. It's controlled by denizens of hate.
Situation No.3: It's the one that no one sees. It's all too often dismissed as fate.
Situation No.4: It's the one that left you wanting more. It tantalized you with it's bait.

簡單有力而且韻腳仍然相當押韻,一點也不會因為音樂太短而顯得不夠完整。

第十二首的Belle的前奏相當具有歐洲風味,一樣先從吉他開始,除了可以與之前連貫外,一點點的Bossa Nova節奏再帶出手風琴的旋律,就像進入了法國鄉間般,這時Jack Johnson用了義大利文唱出「Bella che fa?」(美女你好嗎?),然後轉成西班牙文「Bonita, bonita que tal?」(嗨美女,你好嗎?),接著換成法文說「Je ne comprends pas français.」(可是我聽不懂法文耶),最後回到英文說「So you'll have to speak to me some other way.」(所以你要用另一種方式來跟我聊天喔),非常的俏皮可愛,不禁莞爾一笑。

所以,天氣這麼熱,來聽Jack Johnson吧。



Jack Johnson - Belle

2005年6月19日

自由的代價

她一直以為被背叛或是被拋棄才是真正的痛,尤其是在她聽男人提到如何狠狠甩了前女友之後,她就告訴自己假使有那麼一天,她一定要先提分手。

也不知道真的是心想事成還是巧合,真的就有那麼一天,她一覺醒來後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適合談戀愛,她可以當個很稱職的女朋友,卻沒有單身時快樂,她開始懷念那些窩在又小又亂的房間裡打一整晚線上遊戲,或是讓昨晚看影片喝完的啤酒罐繼續放在桌上一個禮拜,一個人到電影院裡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以及每次月底手頭拮据時總到隔壁巷子裡一頓35塊的自助餐廳吃飯的日子。

所以她傳了簡訊給男人,告訴他她累了,不想再當一個盡責的好女友了。

後來才知道,這才是痛苦的開始。

在沒有任何第三者的狀況下要告訴對方你不愛他,原來竟是咬著牙自斷手臂般的痛。那得花很大的力氣跟決心,狠狠地一刀砍下,只要稍微閃過一個猶豫不決的念頭,就會導致更可怕的後果:傷口深到難以癒合,而沒被切斷的肉勉強地連接著兩端,彼此卻再也沒有辦法互相依賴了。

所以,當她對著他說再見的時候,雙手拳頭是緊緊地握著的。「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我的照片請全都刪了,我們,最好也不要當朋友了。」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講著。

因為,這其實是在宣告著她不但要失去一個沒有做錯事的男友,而且,還要剝奪她失戀後可以難過的權利。她不能對著自己好友大哭,不能跟同事躲在茶水間聯合起來一起靠著大罵男人無情來發洩,還要準備擬好一份公開聲明稿來面對親朋好友連擊般的「為什麼」。


自由的代價果然不斐。

2005年6月14日

【序】時間,忘記前進了。



我花了很多時間在思考「該取捨什麼」。

因為哈瓦那是個如此特別而多采多姿的城市,不論好或壞的方面,隨便都可以洋洋灑灑寫成好幾本書,所以到底要寫些什麼,成了連做夢都在煩惱的困擾。

然後我決定寫一個不太像大眾刻板印象的哈瓦那。

我知道古巴音樂真的很迷人,許多人看了電影「樂士浮生錄」後對Havana存著綺想。但,那部電影是1998年的作品了,也就是說,已經是近十年前的東西。隨著片中老音樂家的一一凋零,我真的只能建議去買些CD來緬懷過去會比較有用。當然,如果咱們要來談古巴音樂,那麼你會訝異一整本書都可以在討論音樂,而且我保證看完之後,你對哈瓦那的印象仍像瞎子摸象般,摸到鼻子就以為大象長得像條蛇。

更何況,現在的哈瓦那流行的音樂已經不是那種social club style了。就好像台灣的歌仔戲跟布袋戲這麼具有代表性,但是當你走在台北街頭,聽到的卻都是Hip-Hop跟R&B一樣,當我發現我在Havana街頭聽到雷鬼加Rap的音樂,聽到夏奇拉(Shakira)或是馬克安東尼(Marc Anthony)的歌曲,我知道我不能再寫那些九零年代的古巴了。

那,寫寫「共產主義下的悲慘古巴」如何?

基本上我根本就不想用這個字眼來形容古巴。古巴,一點也不悲慘。我看到的古巴,是快樂的古巴。

蘇聯瓦解後,古巴再也沒有接受來自蘇維埃的援助,共產黨色彩其實已經相當淡化了。沒錯,他們仍然是中央集權,一人獨大的政治體系,政府嚴格控制言論新聞通訊自由。但是所有去過的觀光客多少都會認同的一點就是,無論你多不喜歡共產主義還是社會主義,這仍是一個千萬不能讓資本主義來「破壞」的國度。在哈瓦那,這裡沒有名牌,看不到麥當勞跟星巴克(要找到一個沒有這兩個招牌的國家有多麼困難啊!),也沒有像其他中南美洲國家一樣受到毒品、搶劫、賭場跟妓院污染,更重要的是,沒有恐怖份子會看上這塊地方,即使它離美國只有90 miles遠而已!

沒有這樣的政治環境,吸引不了這麼多觀光客。沒有這樣的獨裁體系,古巴無法在短短三四十年內就將國內的教育水準及醫療水準提升到甚至超過許多先進國家的地步(古巴的文盲率及嬰兒出生死亡率比美國還低)。這才是古巴獨一無二,吸引人之處啊。

(我倒是很樂意來研究共產主意在古巴的優點,大概可以寫上兩本,然後被新聞局查禁,原因是提倡親共思想,呵呵)

所以,咱們回歸到基本面吧。來談談如何安排一趟讓你終生難忘的旅行,無論是慘痛的經驗還是美好的回憶,看看風景或是深入當地生活,原來Havana也可以是個容易完成的旅行目標。我可不希望看到有人千辛萬苦飛到那裡,卻糟蹋了這一塊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貞潔的處女地。

因為,你再也找不到一個地方像這裡一樣,時間,忘記前進了

2005年5月19日

然後他消失了。

然後就這麼消失了。

妳從來就不知道,男人離開妳的速度其實跟妳的感覺一樣迅速。雖然敏感的妳早在和他最後一次見面時就嗅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但妳仍然嚇了一跳,因為他不只是離開而已,完全就像人間蒸發般不見了。

那天妳睡眼惺忪地開門,沒預料到是他站在門口,他滿頭大汗的,第一句劈頭就說:「我終於找到妳了!」

接著他說他掉了手機,所以沒有妳的電話,只能憑著唯一一次和妳回家的模糊記憶,從捷運站一路摸索找到了妳的住處,而妳只訝異的說不出話來,腦子裡想的竟是「我家離捷運站有一公里遠耶!這對一個外地人來說也太難了吧?」

然而他來得突然,離開也是如此匆忙。一夜激情後,妳還無力地賴在床上,而他卻早早就穿好衣服準備離開。妳知道他得工作,也沒因此爬起身來,直到大門「碰」的一聲闔上,才讓妳驚覺,他,還是沒有跟妳要了電話。

「就這樣吧。」妳這麼自我安慰著。以為自己像個都會男女般,可以把男女感情看得淡淡的,就像當他突然在妳生命中出現時,妳老是擔心著自己原本的生活步調被改變了。男人走了,一切總算可以回復到起點了,是嗎?

但過了不久妳就發現妳其實一點也放不下。妳的睡眠越來越不安穩,讓妳不經意就會回想起他在妳身邊打呼時妳睡得多好。經前的憂鬱症發作,妳開始擔心等到經期來會痛的時候,沒有人會緊張地陪妳到醫院,還問醫生能不能借台輪椅給妳坐著。妳又開始跟新的男人約會,卻發現沒有男人願意先上床等妳慢慢打完電腦才爬上床,還對著妳說「我真高興妳來陪我了」,別的男人只會叫妳「自己睡吧」,不然就是早已經呼呼大睡像條死豬一樣動也不動了。

於是妳開始試著想要尋找一些再遇到他的可能性。妳打電話問查號台他工作地方的電話,打過去對方甜美聲音的總機卻告訴妳他離職了;妳想學他,找到他的住處只看到一對老夫婦緩步地走出來,只好假裝記錯地址趕緊離開;妳又跑去他可能會去的夜店,被煙薰了一整晚卻什麼也沒看到,又餓又累的妳走進7-11,想買個每次他最愛吃的宮保雞丁燴飯,卻發現那個便當已經沒有在賣了…

在Titanic電影裡,Rose找不到任何證明Jack存在過的證據,她怎麼能夠一直相信他們曾經愛過?

妳只剩下廁所裡那隻他帶來,刷毛都散開的舊牙刷,才能努力說服自己不是作夢而已,而時間正不斷蠶食著妳的記憶,妳竟已經忘了他臨走時到底有沒有給妳一吻。

2005年3月26日

the wedding



M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脫下高跟鞋,包包跟外套往床上一扔,打開音響,然後捧著整盒卸妝棉坐在鏡子前面。

房間裡,Robbie Williams唱著老歌"Have you met Miss Jones?"。

今天真是夠累的了,一大早就得起身去婚紗店等化妝,眼睛直盯著化妝師的手,看她眼影口紅用什麼顏色,看她怎麼梳包頭,怎麼把頭紗別上去。

然後再風塵僕僕地趕回飯店,換上馬甲式內衣跟束褲,套上蓬蓬裙內裡,再套上禮服。

「吸氣!」

為什麼禮服非得做這麼複雜又這麼難穿呢?

然後是無止盡的等待。等時辰到,等新郎來接人。

好不容易人來了,聽了一堆噁心巴拉的話,什麼「我娶老婆是娶來疼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現場一陣尷尬跟冷場。

接下來該怎麼辦?不知道,沒人有經驗,結婚這檔子,經驗太多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好吧,就趕緊到宴客會場吧。大家七手八腳的,「聘禮要放哪?」「首飾要帶去換的呢?」「化妝包哩?」「鞋子!鞋子別忘了!」「還有捧花!」

穿過重重車陣,好不容易到了餐廳,M才想到,今天一整天沒吃到什麼東西,肚子咕嚕咕嚕叫不說,還頻頻打哈欠。新郎還算體貼,叫了一籠蒸餃到休息室來,沒想到才囫圇吞了一個,就開始陸陸續續有親友來打招呼。

「唉呀恭喜啊!」「新娘今天好漂亮啊!」

怪了,恭喜前面為什麼要唉呀?還有,新娘"只有"今天很漂亮是吧?如果連"今天"也不漂亮的話,那是誰的錯?新娘的媽?新娘自己?還是化妝師的錯?

就像動物園裡的國王企鵝般,來參觀的人絡繹不絕。M的臉越來越像陳公主了...

台灣人最會遲到,明明請帖上寫著六點就進場,典禮卻遲遲拖到七點半才終於可以舉行,聽著台上的人滔滔不絕一直講,證婚人講,介紹人講,主婚人講,來賓也講,像是升旗典禮要聽師長訓話一樣,而台下則是亂成一片,小孩子跑來跑去還尖叫,候選人趁機發宣傳單拜票,人家結婚,關他X事啊?

誰規定這些玩意的?

折磨。

而且,這輩子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吃不到兩口菜又要離座去換衣服,像是軍人卸裝備,一樣一樣從首飾配件到衣服脫下,再換另一套一樣一樣穿上,拆頭紗,換口紅顏色,然後再回到戰場繼續廝殺?!

「我要吃東西!我肚子餓死了!」M真想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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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臉,M換了片Eagles的精選。

今天,她可是完整經歷了人生大事,只除了,等到曲終人散婚禮結束,人家新娘子是歡歡喜喜洞房去,而她,只能拎著外套及化妝箱,獨自一人走到公車站,又飢又累地坐公車回到空蕩蕩的小窩。

她暗暗發誓,如果此生有機會結婚,一定要找那個她最看不順眼的女人來當陪嫁,非要把她使喚來使喚去,累死那女人為止。

2005年3月8日

no need to be Miss Right



她身邊的人最近紛紛找到感情歸宿:個子高挑長得又俊俏的花花公子老外終於交了個台灣女朋友;閨中好友遇上一個成熟穩重又很愛她的男人,只是男方外表跟落落大方的她實在相差甚遠,遠到大家都一致認為這男人上輩子不知道要做多少好事才能受到美女青睞;另一個身材略為豐滿的同學則是先上車後補票,老公還是個猛男一枚,號稱一夜五次郎。

她才猛然發現,原來,與其努力當個Miss Right,遠不如在Right Time時出現在對方面前。只要時機對了,管妳個性好不好長得漂不漂亮,人家想定下來的時候,什麼都好談。

突然領悟到這一點,讓她回家時一個人跌坐在偌大的雙人床上,像是個漏了氣的汽球。

她想起這些年來自己是多麼努力專注在自己身上,就是為了要讓自己無論內在還是外在都可以當一個男人眼中的Miss Right:她從小用功念書,深怕爛學歷會影響自己的身價;她省吃儉用,只為了讓存款簿的數字不斷增加;她每星期去健身房三次,像個白老鼠跑圈圈一樣在跑步機上不停地跑著;她已經好幾年沒有吃過她最愛的鹽酥雞了,面對各式各樣的佳餚,她只能嚥著口水忍住;她明明很怕油煙,卻為了想要讓心愛的男人能吃到自己做的菜而窩在廚房讓飛濺的油燙傷了手臂…

就在她埋首努力的時候,別人卻早就捷足先登了。

誰說機會是給準備好的人的?機會,是給那些眼睛夠尖的傢伙的。

2005年2月21日

04:30。空著另一邊的床。

午夜四點半,黑暗快到盡頭。

她已經醒來一會兒了。昨晚下班回來,和他的電話講到一半就斷線,看著不再響的手機,心想大概是不會有約會了,於是早早爬上床去,身上披著一條薄被,又鑽進一條厚被裡,一橫一直的兩個枕頭讓她覺得很舒服,這也是當初她一定要在小小的房間裡放上雙人床的原因,雖然床的右半邊總是空著,但是兩條被子兩個枕頭才能讓她有兩倍的安全感,所以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但太早睡也導致太早醒來。眼睛睜開,鬧鐘短針快要指著4,房間內外都是一片寂靜,她揉揉眼睛,爬下床開了音響,然後打開電腦上了網路。

半夜一個人醒來是寂寞的。

她開了MSN,試圖尋找相同寂寞的同伴。他的ID顯示斷線。

嘆了一口氣,只好將未完成的工作拿起來繼續努力。有些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工作還真是孤獨者的好伴侶。

螢幕右下角突然升起一個小方塊,他上線了。

她瞄了一眼,打字的手沒有停下來過。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她再去查MSN,他已經離線了。

現在四點半,時間以極緩板速度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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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開車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她,隨手撥了電話,或許是有一陣子沒聯絡,兩人都變得客氣起來,講些言不及義的話。車子經過隧道,訊號突然斷了,她沒再打來問怎麼斷線了,他心想,也許對方晚上已經安排活動了,車子繼續前進沒有減速。

回到家,偌大的房子只有一隻狗搖搖尾巴迎接他。他打理了狗兒的食物,順便也弄點吃的,從冰箱拿罐冰啤酒出來,然後就賴在床上看球賽,看著看著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或許是睡前吃吃喝喝,深夜他感到肚子一股脹,爬起來上個廁所後突然意識清醒了不少,走到電腦前坐了下來,像是反射動作般開了電腦上網。

她還在線上!這麼晚了還沒睡嗎?還是現在才回到家麼?他腦子一片亂。

收完email,他還是把電源關了。腦子裡都是她的模樣,他突然好想抱著她,彼此的雙腿交纏著,摸著她柔軟的肌膚,或是讓她的手指滑過他的背脊…

現在是凌晨四點半,屋子一片死寂,天亮還沒有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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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的電話突然響起。

她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他。

「Hello。」她用著比平日更溫柔慵懶的聲音。
「這麼晚不睡覺還在上網喔?」
「睡過了,晚上電話斷線後就去睡,現在醒來寫些東西。你哩?」
「嗯,起來上個廁所。」
「廁所上到網路上去囉?」她笑了出來。
「呃…我…」

拙於言詞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不敢大方說出他想她,不敢跟她說,他希望他床的左半邊不要空著。畢竟,他們都過了那個肆無忌憚說著「我愛你」的年紀。

從她家到他家,30公里的距離突然變得好遠好遠。

她心裡是高興的。她其實很想他,她也知道他會打電話來代表對方亦如此。只是…她看看窗外,小鳥兒已經開始吱吱喳喳叫了,而明天,彼此都還要上班…

嘆了口氣。

「嗯,那,你繼續去睡吧。」
「…好…妳忙。」

掛上電話,她闔上Notebook。回到雙人床的左邊躲到棉被裡。

而他則躺在自己床的右邊,望著空蕩的左半邊發呆。

2005年1月16日

Pain



新的傷口,仍不時隱隱作痛。

明知道問題出現不得不解決,卻還是沒有面對的勇氣;明明是骨連肉的親密啊,卻硬是這麼活生生強行剝離。

所以,每一次,都是如此椎心刺骨難以忘卻的痛楚。即使時間過去,記憶卻不曾遺忘。

我面無表情地走在街上。麻痺?無感?

總是這樣。我沒有辦法揚起嘴角微笑,沒有辦法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甚至,面對滿街令人垂涎三尺的小吃,我竟無法下嚥。

有時寧願就這樣一直沒有感覺下去。因為如此至少可以不必忍受痛苦。

感覺是很可怕的。

Pain。

我不能清楚說出痛。

傷口赤裸裸地,淌著血。一個窟窿。腫脹。

神經像是被條毒蛇緊緊咬住,有時扯動,有時注入毒液,你恨不得乾脆把整塊肉連皮帶骨全部切掉。

只可惜,根據醫學研究,人對於痛楚的記憶太過深刻,就算真的切除身體任何部份,我們仍會對那個已經不存在的虛無感到疼痛,如同它仍存在般程度絲毫沒有減少。

(截肢者最常遇到的問題:對失去的部份仍感到疼痛)

睡著了,會因為痛而醒來;想到了,痛變得更劇烈些;甚至有時只是小小的一絲牽動,也總會不時提醒你,痛。

它生,它離,它死,它別。

一輩子總要面對這樣的折磨。







--記智齒拔除
(X!這種沒用的東西早該跟尾巴一樣退化掉才對!)

2005年1月4日

The ghosts from the past

一月是個充滿懷舊愁悵的月份。

每年每年,這種歲末年初之際,時間大約是從xmas開始,然後跨年,嚴重一點的還會持續到過農曆年甚至到西洋情人節完為止。大概是yahoo交友檔案上莫名其妙又多了一歲,或是天氣太冷而電暖器又被搶光,亦可能只是大掃除時不小心翻到了以前的什麼東西。於是拿起電話,開始尋找那些失聯很久的人們:同學、同事、朋友、戀人,胸口憋著的那一股衝動似乎再也無法禁錮,就只是想聽聽對方的聲音,知道對方的近況,好像才能稍稍紓解一些那莫名的憂鬱。

大多時候接到這種電話,其實還蠻又驚又喜的,彼此一起回憶著共同的記憶,然後重新再加入各自不同新的元素,於是對話往往一直持續下去無法停止。

舊的人事物,總是讓人感到安心。

但,我們,這群進入三十幾歲熟女行列的單身女人,卻開始有著類似的新的困擾。當電話鈴聲響起,也許隨之而來的不是surprise,而是困擾。

死黨稱之為The ghosts from the past

那些打電話來問候的,有些是以前的戀人們,有些則是,well,某個不經意的邂逅或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的one night stand。

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像是:

1. 對方已經有段非常穩定而幸福的感情,於是帶著一些些炫耀的分子打電話來分享,順便看看妳有沒有也跟他一樣找到好的歸宿,如果有,他才會感到放心,之前離開妳的罪惡感終於解除;若妳仍是孤家寡人一枚,則免不了被「關切」一番,什麼「都這麼大年紀了也該定下來了」之類的,就跟家裡那些不太熟的親戚差不多,於是妳眉頭一緊,巴不得拿點鹽巴撒一撒,心想才剛過年就被唸來唸去真是觸霉頭。

2. 另一種就更麻煩了。對方無論有沒有對象,顯然目前感情並不順遂,經過一陣交談後發現妳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工作與收入都相當穩定而且成功、經過一些人生歷練後也更有內涵跟智慧、個性則更沉穩成熟,更重要的是,妳現在仍然單身!這不禁讓他開始懷念起妳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那些擦出火花的化學反應似乎又重新出現在他眼前,於是他開始對妳訴說這些日子來他其實都還記得妳的一切,他還保留著妳的照片,或是他還記得第一眼見到妳的感覺,然後告訴妳其實還是妳最好,說穿了不過是想重溫舊夢罷了。再可惡一點的,明明自己都已經結婚了,還要裝得一臉委屈可憐貌,就好像結婚也不是他能做主的,為了維持這段關係,他甚至連跟老婆做愛都是想著妳的模樣…

停了兩秒,他問妳:「我可以再打電話給妳嗎?」或是「找個時間我們再見個面吧?」

好吧,也許妳心裡還是微微一震,因為妳不免也難忘與他的那些甜蜜纏綿,但隨即理智還是戰勝了一切,另一個念頭馬上跑了出來:「x的!現在才知道我好喔?那當初幹嘛要離開我?而且這一年來也沒有試著要把我追回去啊!講這些不過是個屁!」然後再面帶微笑很有禮貌的回絕對方:「hmm…我最近很忙,一堆事要處理,而且,我二月要去舊金山、三月要去新加坡、四月要到上海、五月要去東京、六月要去威尼斯…很抱歉。」或是「沒辦法,我最近一堆事做不完,拜一跟拜三要上西班牙文課,拜二拜五要教學生,拜四要談簽約的事,拜六有個講座找我去,拜日要南下一趟…」

對於那些已婚男士則只有一句話:「下輩子吧。」

反正妳很清楚過完年,大伙就又都回到各自原來的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