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7月31日

well..

我不是個作息正常的人,每天不但就寢時間不同,睡眠時間長短更是往往有天壤之別,但最近卻發現,不論我要起床的時間是幾點,我總是會在手機鬧鐘響起的10分鐘前眼睛突然睜開,然後為了到底要不要繼續再睡而煩惱。

這真是件神奇的事,完全無法用慣性來解釋。但每天眼睛張開,腦子開始運作的第一件事竟就要做如此艱難的選擇,看來也有些辛苦。

2005年7月27日

【非關童話】Cinderella的煩惱

「我該回去了,明天一早還要上班。」

時間晚上十一點多。十二點前一定要恢復原狀。

推開B字頭汽車的車門,「謝謝,路上小心。」

砰!好沉重的車門。

「下次什麼時間再見面?」車裡英俊的王子按下電動窗探頭。

Cinderella回給他一個甜美的微笑,「下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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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下美麗的衣服,卸了化得精緻的妝,Cinderella換上學生時代的體育服,戴著夜市買來一個10元的髮箍躺在床上,手裡翻著格林童話。

書上只有寫著王子終於找到了灰姑娘之後,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但是Cinderella心裡總是有個疑問,一下子晉身上流社會的灰姑娘,難道天生就懂得有錢人那套生活哲學而能怡然自得嗎?

她不像一般女生,在社會彌漫一股拜金風潮中,那些物質上的享受從來就未曾吸引過她,經歷過父親經商失敗跟自己中斷工作半年之後,她始終對於那種粗茶淡飯的日子念念不忘,在她認為,快樂應該是建築在單純上面,而滿足也並非用錢可以堆砌。

結果男人們老是對她敬而遠之,其中一個男人曾經對她說,「妳有沒有聽過『不要錢的最貴』這句話?如果一個女人連錢都不能滿足她,那男人根本想不出來還能給她什麼。」

她不在乎。生命裡應該還有很多比錢和男人更重要更有意義的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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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就是喜歡她這點,條件好的人總是偶爾會害怕接近他的人是不是只因為那些外在而來,所以當他看到Cinderella那種不具侵略性的溫柔,以及獨力完成目標的堅毅時,憐愛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巴不得能多疼愛她一些,也因此,當她答應跟他約會時,王子腦中不斷浮現許多高級場所,他多希望Cinderella能跟他一起分享每個良辰美景。

尤其,她是這麼迷人,如果穿上Gucci那套黑色洋裝配上Chanel的高跟鞋,一定會讓人羨慕死他身邊竟然有如此美女。

她才適合名牌!那些敗金女就算身上掛滿了上百萬的首飾看起來也沒有她隨便穿個套裝來得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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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羨慕的不只是路人甲乙丙丁,Cinderella身邊的朋友也是,「這是定律,灰姑娘總會遇上王子的」死黨如是說。而她那個從小立志要當少奶奶的姊姊則是恨得牙癢癢,以前還能拿身邊追求她的竹科新貴來炫耀一番,現在那些全成了呆頭鵝,國產車比不過進口車,日本料理打不贏懷石料理,更別說帶女生聽Jazz聽歌劇講西法德義文了。怎麼也想不到,那個錢賺得比她少,吃自助餐可以只花30塊,看到burberry裙子要一萬多塊就嚇得瞠目結舌的妹妹,現在竟然比她捷足先登,離真正的少奶奶只差一步而已。

一切看來如此順利。

但Cinderella越是在放假時吃到精緻的法國菜,平常就連麥當勞也捨不得吃;越是在精品店裡穿梭,工作時卻穿得越像學生般樸素。

她極需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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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王子,但她也喜歡現在的樣子。

可是對她來說,最大的奢侈卻是希望王子能陪著她,穿著短褲拖鞋牽著手一起去倒垃圾。

太奢侈了,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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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王子還在想,我要怎麼樣才能讓Cinderella知道我有多麼重視她呢,她跟我講話總是這麼客氣,她從不讓我買禮物送她,她也不邀請我去她家坐坐,為什麼我們不能更近一些?她是不是嫌我太庸俗?還是不夠殷勤,老放她回去凡間呢?

啊我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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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nderella則還在現實與夢之間掙扎。然後不知不覺睡著了,眼鏡還戴著沒有摘掉。


2005年7月24日

如空氣般存在。

躺在他身邊,無法入睡。

她突然發現她無法擁有他。

他沒有體味,沒有腳臭,不抽煙不搽香水,睡覺時不打呼也不會翻身,沒有禿頭,找不到任何一根白頭髮,身上沒有疤痕,沒有贅肉,大腿臀部間連肥胖紋都沒有。做愛時她看著他的臉,他的五官找不到缺點,沒有特定的姿勢,喉間不會發出任何聲音,身上也沒有汗水會弄得她全身濕黏…

他沒有固定喜愛的品牌,沒有特別愛看的電影類型,沒有制式的生活作息,她甚至想不起來他車子裡放了哪些CD。

望著天花板,耳朵裡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明明她身邊就躺著真真實實的一個男人,但,為什麼,她總有種自己單獨一個人在床上的錯覺。

就好像,如空氣般的存在。

原來愛情的累積是如此感官啊,我們相信每個人有如此不同的獨特性,所以用著聽覺嗅覺視覺觸覺記著一個人,記住他每個與眾不同的小細節,記住他的習慣,好留在自己腦中反覆溫習。她從來不知道,當一切用來記憶的途徑都失去作用時,她還能如何愛著他?

Tic, tac.

2005年7月20日

無孔Blue

Blue是無所不在的。

見不到喜歡的人會blue;接到喜歡的人打來的電話後,還是會blue。

一個人在安靜的夜晚裡,有些blue;兩個人在一起,偶爾還是挺blue。

打開收音機,喇叭傳出Eric Clapton的歌"Blue eyes blue";打開電視看到的音樂錄影帶,連個偶像團體也叫Blue。

男人穿西裝,也總常會看到襯衫是blue的;問起人最喜歡什麼顏色,有八成的回答中有blue,這總讓我不禁想到以前大陸每個人穿著藏青色的粗布衣,或是古代那些當長工奴僕的人們……

Blue,無孔不入。

2005年7月13日

[音樂]創傷系音樂--失戀的人不要聽Damien Rice

對,這種音樂不是用來療傷的,雖然說音樂可以撫慰人心,但就是有些聲音不知怎地,進入耳朵裡之後心臟就像被擰抹布般全糾在一起,善感的人還要小心眼淚可能趴答就掉了出來,我稱這樣的音樂為「創傷系音樂」。



之前Coldplay發行專輯Parachutes時,主唱Chris用著沙啞的聲音唱著yellow,已經算是相當具有創傷力了,不過畢竟是走英式搖滾路線,殺傷力只能算是初級,直到我聽到來自愛爾蘭都柏林的Damien Rice聲音後才真是驚為天人,沒有太多的潤飾及演唱技巧,偶爾還會聽見不太穩的高音,可是,聽他的音樂得先深吸一口氣,準備好接受最直接的一擊才行。

當然,不能不提到那首經典的,被電影「偷情」拿來當做片頭片尾曲的The Blower's Daughter

據說是當時Damien Rice愛上了昔日豎笛老師的女兒(可惜對方不愛他)而寫出來的情歌(我想那女生如果聽到這曲子後應該會稍微改變想法呵),以一句清唱「and so it is」(就這樣了)當開頭,馬上覺得在那一瞬間,身邊其他的聲音通通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彷彿掉進了一個透明無形的空間裡,聽者只能屏息,等待著下一個音符跰出,想要尋求一個出口,卻直直進入了腦子裡藏得最深的角落。

因為,你一定也這麼愛過痛過。

單純乾淨的大提琴和吉他伴奏,讓人幾乎忘了他是搖滾樂團出身,歌詞簡單壓抑著情緒,想要裝著只是在述說別人故事般故作輕鬆。但到了副歌不斷重複唱著「I can't take my eyes off of you」(我無法將目光從妳身上移開)的Damien,旋律先是上拉,像是深怕對方聽不到的吶喊,隨即音域一次又一次如階梯式的下降,最後一句只唱到I can't take my eyes…,好似消了氣的氣球,又像是抿著嘴哽住了喉嚨,忍住了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硬是不肯讓自己潰決…

And so it is
然後就這樣吧
The colder water
水越來越冰冷
The blower's daughter
妳是豎笛老師的女兒
The pupil in denial
而我是被拒絕的學生…

Damien仍不死心地繼續唱著I can't take my eyes off of you,但最後出現的女聲則簡直像是當頭棒喝:

Did I say that I loathe you?
我有沒有說過我對你感到厭煩?
Did I say that I want to leave it all behind?
我有沒有說過我只想把這一切拋在腦後?

明明這聲音是如此地甜美可人,說出口的卻字句如針地狠狠刺進心裡。

故事於此,Damien連看著她都不可能了,只能喃喃自語地唱著:

I can't take my mind off of you
我無法將妳從我腦海中抹去
…'til I find somebody new
直到我找到新的對象為止

(最後這句聲音幾乎聽不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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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ien當然後來有新的對象,包括現在已經嫁為人婦的芮妮齊薇格Renee Zellweger。有時我們只能小小邪惡地私心希望他再多愛幾個,如此我們才能一直聽到他那創傷系般的聲音繼續替我們唱出我們不敢表達的情感。




圖片提供:華納唱片

2005年7月12日

【哈瓦那不幸事件簿之四】呀呼!在機場裡飆車!

即使是要回台灣了,坎坷的路仍然沒有結束。

臨走前幾天,幾個好心的古巴朋友提醒我千萬不要把錢花光光,至少要留個50塊CUC才行。原來,從市區坐taxi到機場要20塊CUC,到了機場check in之後,還要拿著boarding pass去繳機場稅才能出關。我瞪著他們貼在boarding pass上的那張小貼紙,這麼一小張價值美金25塊(約台幣800塊),muy caro(太貴了)!這機場又不怎麼樣,跟我們國內機場差不多而已,為啥要這麼貴的機場稅啊?



另外一位也是一直盯著自己boarding pass看的觀光客說,大概這是古巴政府可以削外國觀光客最後一筆錢了,繳了這一筆錢,也就意味著我們終於可以不用再當凱子了吧。

(其實錯了,如果你到機場裡面的免稅店買雪茄,價格還比在工廠直營店裡貴,而且不保證一定是真貨,所以還是可能會被削了一頓,唉。)

等到登機時間到了,大夥開始在登機門排隊準備,可是我看看窗外,並沒有看到有架飛機等著我們登機啊,以為是自己看錯登機門,跑去問櫃檯,那小姐查了查,然後這樣回答我:

「The plane…is coming!」

啥米?還在路上?顯然不是半小時內可以解決的事情了。於是我乾脆回到大廳,跟別的觀光客聊起天來。我看來似乎很輕鬆自在的樣子,其實眼睛死盯著鐘不放,深怕再這樣delay下去,我就來不及接上後面的班機,萬一來不及接上多倫多飛溫哥華的飛機,那就意味著我得穿著細肩帶背心薄外套,在氣溫只有攝氏五度的多倫多待著哩…

好在飛機雖然delay,抵達後倒是很快速地整理好飛機讓乘客登機。算算時間,原本打算在多倫多機場閒晃shopping是不可能了,只能剛好夠我入關再重新check in托運行李然後登機。多倫多機場真是大到難以想像,我離開飛機後要走去車站坐接駁巴士(這段路是露天的,所以我還是感受到五度C的威力了)。坐上巴士後,車子就在各跑道間穿梭,有些是從地下隧道穿過,有些則像等紅綠燈一般要等飛機經過,車子才能前進,這樣一段路竟然也要坐上十幾二十分鐘的車程,才能從terminal 3到達terminal 1(都可以從東區到西門町了)。因為接下來這段算是國內線班機,所以我還是必須先進入加拿大海關。就在這個關卡,我的入境卡上又被紅筆寫了大大的NG,然後就得乖乖去向移民官報到。

該怎麼說呢,誰叫我是個單獨一人的華人女子哩,因為有太多中國年輕未婚女性利用出國旅遊為藉口「跳機」(註),然後留在當地非法打工逃稅,而且跟當地人結婚取得居留權,所以加拿大海關對於我這個進出加拿大多次的單身女子有點害怕,深怕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即使我只是過境,總共停留在加拿大土地加上領空的時間不到8小時,海關還是堅持要我去找移民官。

這一拖,我真有點急了,於是叭啦叭啦的趕緊解釋我一點都沒有留在加拿大的意願,還拿出我的機票恐嚇移民官,告訴他小的我馬上就要再去check in坐飛機回台灣,如果他敢給我拖拖拉拉,我就真的得留在加拿大了,移民官也很識相,趕緊key in資料後放我出去。後來我試圖回想我當時講了哪些英文,卻一點也想不起來,於此我不得不相信人類腎上腺素激增所形成的潛力超乎想像。

好了,總算安安穩穩上了飛往溫哥華的班機,行李可以直掛到台北,兩段的boarding pass也都拿到了,終於像買了保險般可以鬆了口氣。我卻不知道,刺激的還在後頭。

大約離降落還有一段時間,飛機上的人睡成一片,一位戴著眼睛斯斯文文的空服員來找我。

Flight Attendant(以下簡稱FA):「是馬機小姐嗎?」
我:「我是。」
FA:「您要在溫哥華轉機飛台北對吧?」
我:「對啊,怎了?」
FA:「是這樣的,溫哥華到台北的班機起飛時間更改,所以他們現在已經開始登機了。」
我:「什麼?
FA:「我們等下一降落停好就會讓妳先下飛機,然後會有地勤人員帶妳過去那邊的登機門,所以待會請妳先準備好東西,飛機一落地妳就先到前面艙門口等。」
我:「…(我還能說什麼呢)嗯,謝謝你。」

接著,我就聽到空服員以流利的英文及法文各廣播了一次:

「各位先生、女士,我們機上有位乘客要轉機前往台北,由於該班機已經開始登機,因此當飛機降落後我們會優先讓這位乘客下機,請其他乘客繼續留在座位上,等到安全帶指示燈熄滅後,再依頭等艙、商務艙及經濟艙之順序下機,謝謝您的合作。」

很好。等一下全飛機乘客就會知道這個「快要來不及轉機的可憐蟲」是誰了。

於是,我從來沒有,在飛機著陸的時候解開我的安全帶,站起身來拿著我的浪跡天涯大包包,從機尾一路狂奔到機艙前面(危險動作請勿模仿)。然後飛機停下來不到三十秒,機艙門就打開來,空橋上果然已經有地勤人員等著我了(比頭等艙貴賓還優先,真爽),而且迎接我的還有一台小小電動車(就是那種穿梭在機場裡,還有個小黃燈閃啊閃的那種),地勤跟我跳上小電動車,就在溫哥華機場裡頭穿梭狂飆,一路上其他旅客、機場工作人員跟免稅店店員都在看我,就連平常要經過的安檢部門,也是開了旁邊小門讓我們開過去(呀呼!)。這麼一路狂飆衝到了我的登機門,只差沒來個大甩尾煞車急停(這樣就太耍帥了),我跳下車,跟開車的先生道了聲謝,回頭聽到登機門櫃檯一陣歡呼,「妳終於趕到了!」一位穿著長榮制服的先生用中文對我說。

終於及時趕上飛機!

機場特別派了一位安檢人員站在空橋上,要我把包包放著,用金屬探測器意思意思掃瞄一下就放我過了,那位安檢員先生還一直問我什麼時候要再來溫哥華,依依不捨地留了電話要我下次到溫哥華時要CALL他(大概他也沒有遇過這種一對一特別服務呵)。

而我心裡卻只想著:「沒檢查包包喔?早知道我就多帶五盒雪茄三瓶萊姆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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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的畫面是,經過了連續25小時馬不停蹄的坐了三班飛機飛過半個地球,我終於順利回到家,但全身上下只有一個隨身包包而已。

行李呢?來不及上飛機,還留在Vancouver。

因為溫哥華飛台北的班機不多,所以航空公司決定先掛上飛香港的班機,再從香港搭其他順風機回來台灣。所以我的行李比我還多去了一個點。真是個愛玩不肯回家的行李呵。

只是這種精神跟體力的挑戰,真的,一次就夠了。




(註)所謂跳機,指到達目的地後彷彿人間蒸發般消失,實則在該地非法居留,因為不能留有任何紀錄,因此大多數都從事非法打工避免課稅。

2005年7月11日

【哈瓦那不幸事件簿之三】我被古巴合法搶劫了!

到哈瓦那的第一個禮拜,我的日子過得就像是個,well,標準的觀光客。

你知道的,就是那種總要去標準觀光景點朝拜一下,看看博物館,看看旅遊書上有拍照片的風景區,然後再用自己相機拍些到此一遊的紀念照片之類的行程。



第一站去了Capitolio。

買了門票,售票員看看我肩上背的相機,指指牆上說明跟我說拍照還要再買拍照券才行,於是就乖乖的又再為我的相機付了錢。後來我又去了好幾個Museo(博物館),也都是這樣的模式:人要買門票,相機要買拍照券,V8或DV則要買攝錄影券。

看起來雖然可能只是一塊兩塊錢,門票可能也只是個兩三塊錢,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逛了幾天下來,我突然發現,荷包裡的古巴外匯券金額急速下降中。自己左想右想,既沒有買紀念品,也沒有吃得多好,大部份時間都在走路也沒有花到什麼交通費用,但這些門票入場券,就這麼一點一點地蠶食鯨吞著我的錢包。

有種好像被某個金光黨騙了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如果花了這些錢,進去可以參觀到琳琅滿目的展示,看到一些很有特色的東西,拍了很多照片出來,那也算值得。但是大多數的博物館給我的感覺卻是建築物本身比展示品來的精彩,像是想要比美國華盛頓特區的國會大廈還更宏偉的Capitolio、以巴黎迦尼葉歌劇院為藍圖,一度還曾為紙醉金迷casino的Gran Teatro、或是唯美巴洛克風格,中庭還有兩隻漂亮孔雀逛來逛去的市立博物館、更別說還有請到當時紐約Tiffany珠寶贊助施工,集國內外建築設計裝飾之大成的革命紀念博物館,完全可以展現古巴受殖民時期歐洲風格及二十世紀初期美國風格影響的特色。但是,掛著水晶吊燈的房間卻只擺了幾張黑色檀木桌椅?所謂的Museo de la musica就擺幾張破舊的平台鋼琴跟老式唱盤,再擺幾把不能演奏沒有弦的樂器在玻璃櫃裡?所謂的會議室竟然還有投影機跟白色布幕?

最可惡的是,進去之後很多房間還是關上門而且上了鎖的,這樣我們要參觀什麼?

此時,館內的工作人員就會走過來,好心地示意要你跟著他們,他們會拿著鑰匙特別開門讓你進去,用不標準的英文哇啦哇啦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些房間原本是什麼用途的,然後讓你在裡頭晃一晃,拍一拍照片,然後又把你趕出來關上門鎖好,再帶你去下一個鎖上的房間。

最後非常理直氣壯地跟你索取一元小費。因為那些是「別人沒有的特別服務」。

一塊錢可以吃一個pizza耶。

另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很無奈的問題是,卡斯楚(對岸稱卡斯特羅)就在2004年10月,自己都還因為摔跤受傷,卻仍然拄著拐杖出來公開宣布自2004年11月8日起全面禁止美金在古巴境內流通。外國人一律必須使用外匯券(Cuban Peso Convertible簡稱CUC),以其他外幣(英鎊、歐元、加幣等)兌換外匯券的匯率與兌換美金相同,但是使用美金兌換外匯券必須繳交10%的手續費,也就是說美金兌換外匯券的匯率其實是1:0.833,非常不合理的奇怪規定。(註1)

 (古巴外匯券)

最慘烈的部份是,在買東西時,我們所看到的價格,外國人要付外匯券,本地人則是付當地人民幣Peso(除非商店會特別標明只收外匯券)。所以去歌劇院看場舞蹈表演,外國人要付10元外匯券,本地人卻只要10塊Peso;就連吃個冰淇淋也要分外國人的區域跟本地人的區域。問題是,一塊錢外匯券可以換24塊Peso,這代表著外國人要花的錢是本地人的24倍!(註2)

這不是合法搶劫是什麼?

所以逼得我不得不開始想辦法勾搭當地人,想辦法混入人群中跟著排隊,只為了吃那5塊Peso的冰淇淋(外國人區要付大約1-1.5塊外匯券,是當地人的5-7倍)。唉。







1200549日起,CUC對美金匯率從原來1:1調漲8%1:1.08
 
22005318日起,1 CUC可兌換24 Peso

 

 


2005年7月10日

【哈瓦那不幸事件簿之二】「TAIWAN」讓我在古巴海關罰站30分鐘

從台北經溫哥華、多倫多,一路好眠到達目的地哈瓦那。終於,我踏上古巴溫暖的土地,準備要入海關了。

要進入古巴國土比一般人想像中的容易太多,難易度大概只有到新加坡這種等級(註1),也就是說,在上飛機前跟登機門的櫃檯人員索取一張tourist card,填好資料後,入關時附在護照裡就可以了(註2)。於是我高高興興填好每一格資料,乖乖排隊準備讓海關人員檢查證照。

那位皮膚黝黑,手上搽著鮮桃紅色指甲油的海關小姐,用帶西班牙腔調的怪英文問我來古巴的目的及預計停留時間,同時一邊拗著我的護照左翻右翻,又要求查看我的回程機票,我很配合地將我回程所有訂位紀錄跟機票都拿給她看,心裡雀躍地深信馬上就可以蓋好章準備出關了。

小姐hold著我的護照,突然抬頭對我說:「un momento.」(等一下),並揮手示意我後面一位乘客可以上前驗照。

我孤零零抱著我的背包,站在櫃檯旁邊,顯得非常尷尬,其他乘客都往我這方向行注目禮,就好像我是個持假護照入境被抓包的偷渡客一樣,也沒有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幾個巡邏的官員似乎也不太想理我。等到已經過了三四個旅客都入關了,那位女海關人員還是沒有想要見我的意思,我忍不住又上前詢問「What's wrong with my passport?」

可是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un momento.」

這句話變成了我下飛機後,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迎接我的西班牙文。

旁邊有一台大螢幕,播放著配著西班牙文配音的美國電影「我的野蠻網友」(Bringing Down the House),我只好一直盯著電視看,直到整班班機的旅客全部都入關了,剩下我一個人還是站在原地,仍然不得其門而入。於是我又再上前問了一次,答案依舊是那句「un momento.」,這次,我就死賴在那櫃檯前不走了,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打算要把我的護照還給我,或是要如何處置。

從抵達至此半個小時過去,我的MP3已經聽了八九首歌了,機場內沒有空調讓我滿身大汗,而開始失去耐性。終於有一個男性官員走了過來,拿走我的護照到另外一個櫃檯去,跟那個櫃檯的人講了些話,又再走回來,這時他們又再問了我之前相同的問題:來這裡做什麼,要待多久等等,然後在我的tourist card上正反面都寫了一些東西,才終於把我的護照還給我,讓我入關。

禁不住好奇,我打開護照,看看他們到底在我的tourist card上動了什麼手腳,這才知道,他們在我的國籍上面打了星號,因為我在國籍那欄填了TAIWAN,可是依照中國與古巴的兄弟之情友好關係,他們不承認台灣,再加上一整年會入境到古巴的台灣人,大概一隻手就數得完,因此,我那本「罕見的」「綠色的」中華民國護照,海關人員沒有看過,直到有人可以證明「TAIWAN」是「中國的一省」,才可以放行,所以那位海關人員特別在tourist card上寫上「es Chino」(是中國的)以及「porque es de la provincia」(為其一省份)以方便我出關時不須再被質疑一次。

於是,在哈瓦那Jose Marti機場,足足在海關站了半小時後,我這個台灣觀光客才終於得以進入古巴國境。

在古巴,原來台獨份子比美國公民還吃憋,唉。







註1:
一般我會將入境難易度分成三個等級:

低等 = 無須簽證或是僅需要填妥資料即可入境的國家,如新加坡、澳門等。
中等 = 必須事先至各國大使館或辦事處申請簽證並需繳交費用,如美加、歐洲、日本等。
高等 = 難度最高,護照必須送至他國辦理,並需附上目的地所發出之邀請函或財力證明甚至公司英文保證函並須由銀行背書等各式證明,所需費用及時間最多,如巴西、阿根廷等。

註2:
tourist card必須要隨著護照放在一起直到出境繳回為止,否則在任何場合需出示身份時,難保不會發生「三台女在新加坡被當偷渡客遭不禮遇對待」之類似事件。這是出國旅行時要特別注意的部份。


2005年7月9日

【哈瓦那不幸事件簿之一】坐飛機也要這麼辛苦刺激嗎?



雖然很早就決定要完成前往哈瓦那的目標,但是自恃出國就如家常便飯般容易,總以為只要出發前一個月再來準備就綽綽有餘。結果…

2004年暑氣逼人的八月某一天,聽新聞說國際油價上漲,機票燃料稅也隨之水漲船高,於是一時好奇查了Air Canada的網站,看看Toronto到Havana的來回機票票價,當時大約是五百多塊加幣左右(註:原訂11/14出發)。當時並不以為意,日子繼續過著,頂多只是盤算著是否要接受另一份工作邀約,如此三個月後剛好可以拿這筆多餘收入當做旅費,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還暗暗自喜。

9月7 日,又一時手癢上網看票價及班機時刻,原本五百多塊加幣的機票變成了743.84加幣。我傻眼了。 不過才不到半個月時間,這票價也漲得太快了吧?

到了9月18日那天我的情緒徹底完全崩潰,因為當天Toronto到Havana的來回機票價格顯示是:1154.84加幣!

如果這些數字是股票價格,我想投資人一定笑到合不攏嘴;如果這個數字是我的存摺收入,我想我一定是個小富婆;但是,但那是我的機票價錢,而且這段航班竟然只佔總航程時數的1/7而已!

可悲的是,這還不是票價最高的時候,9月22日此段票價已飆到1187.84加幣,足足是原來票價的兩倍多,事情發展至此,每天上網看機票已經成了我每天的休閒活動,買機票成了其次,好奇早已蓋過一切,只是很想看看這段機票可以漲到什麼程度。

幸好這離譜的票價後來有回跌一些,9月25日回到1016.84加幣,不過如果提早一個星期出發,則可以更便宜一些,只是這價格仍然超出我的預算太多。正當我對著monitor煩惱時,首頁角落一個special offer的小方格被我不小心點到,裡頭有著限時販售的便宜機票,Toronto到Havana來回票只要499塊加幣,但是必須在9月30日前購買並且在10月1日前開票。當下立刻毫不猶豫趕緊把機位訂了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我打電話到旅行社詢問可否開票,他們一律都說因為這段不是從台北起飛,旅行社無法授權替我開票,所以我必須親自到航空公司去。當櫃檯小姐輸入我的訂位號碼查詢資料時,那小姐也嚇了一跳:「哇,妳怎麼買到這麼便宜的票?」

我無力地笑了笑,回答她:「妳才知道妳們的票貴到不像話麼?」

當我拿到這一段機票的那一剎那,我開始有個預感,這一趟旅行,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搞定的。

2005年7月8日

感官世界

在California的烤箱裡面,一絲不掛的躺著,我閉上眼睛,在75℃的密閉空間享受一種有趣的感官體驗。

慢慢地,汗水從毛細孔裡滲了出來,小小的,細細的,在最敏感的部位,如耳後、胸部、腰際、大腿內側、膝蓋後面…就像輕輕呵著一樣,癢癢的卻必須忍著,等到越滲越多,無數個小水珠逐漸凝聚成一顆較大的汗滴,然後緩緩地沿著皮膚表層,從耳後流到頸子,從乳房流到腋下,從腰際流到背後,從大腿內側流到更敏感的股間,從膝蓋後流到小腿…那又熱又濕而且輕柔的愛撫,早就讓雙頰通紅著,而心跳也不知不覺地加速起來…

於是帶著滿足的微笑起身離開了,關上門,迎面而來的冷空氣讓赤裸的身子不禁顫抖了起來,腦子一陣小小的暈眩,原本張開的毛細孔此時則感受到微微的刺激,我不想用大浴巾包裹著身體,只想貪婪地享受由溫差帶來的快感。

而眼前晃來晃去的,盡是各個年紀的女性胴體,我看著大大小小的乳房,看著平坦或突起的小腹,看著歲月在身上刻劃的痕跡,只有此時我是肆無忌憚的,幻想著這些女人愉悅的表情…

或許此時,自己也成了別人打量的獵物之一,只不過,我是隻驕傲的獵物。

知道我為什麼常去健身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