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樂哈瓦那】跟隨海明威去喝世上最好的Mojito及Daiquiri

圖/文 馬機

在哈瓦那，大家常說古巴人心中有三個神：真神耶穌、革命之神切格瓦拉（Che Guevara）、還有財神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前面兩者可以理解，不過為什麼一位得到諾貝爾文學獎的大文豪會變成他們的財神？這個問題直到我去了兩家海明威常去的餐廳，以及郊外海明威的別墅（他之前住的Hotel Ambos Mundos也特別把他的房間保留下來開放參觀，可惜我去的時候正在整修）之後，才終於得到答案。原來，只要經海明威「加持」過，價格就可以翻上兩倍，貴到嚇死人！ （啊付錢付得心好痛）

(我弄的Mojito)

不過雖說如此，還是非常值得咬著牙去餐廳坐坐，點一杯海明威最愛的調酒，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他會成為常客了。

「My mojito in La Bodeguita, my daiquiri in El Floridita.」海明威如是說。

這句話也成了La Bodeguita del Medio（簡稱La B del M）的招牌。一進門，就看到人群擠在吧台前等著點一杯Mojito，壯碩身材的酒保熟練地將糖、檸檬汁跟氣泡礦泉水一一加進排成一長排的杯子裡，再拿出新鮮的薄荷葉放進去，用小木棒將葉子搗一搗，最後才加入蘭姆酒跟冰塊攪拌一下，然後一杯杯好喝的Mojito就大功告成了。我很幸運找到一個吧台的位子坐著，所以可以一邊享用我的調酒，一邊欣賞酒保的技術，好了解到底好喝的秘訣在哪裡，順便偷學幾招。我發現，薄荷葉子一定要夠新鮮，不要放在太冷的冰箱裡，存久了葉子就會開始爛（後來我在台灣喝到Mojito竟然還有放到黃掉的薄荷葉，那口感就差了太多），選葉片時不能挑太嫩的，一來沒什麼味道，而且葉片太小，喝的時候還會一直吃到，喝起來就不夠痛快，放葉子時也千萬不要小氣，太少香氣就出不來，至於有些bar用蘇打水通寧水代替氣泡礦泉水，口感當然就沒有那麼甘甜。

Bartender見我看得認真，將那一桶薄荷葉推到我面前，示意讓我親自動手，而他則拿起我的相機幫我拍照，咱們角色頓時互換了起來，相當有趣，不過也因此我就更清楚薄荷葉該放多少，靠手感去決定該抓多大一把，非常實用。只是心裡有一點對不起其他顧客，因為他們大老遠跑來哈瓦那，結果喝到一個台灣觀光客調出來的Mojito？！真不好意思。

(Strawberry Daiquiri)

有了La B del M的愉快經驗，也讓我對El Floridita有所期待。

El Floridita一進去就可以感覺到這是間非常高檔的餐廳，有著華麗的裝潢，連價格也是華麗得不得了。我再度發揮單身優勢（唉，這到底是好還是壞？），迅速搶到一個坐在吧台的位子，打開menu一看，卻猶豫不決了許久，因為他們光是Daiquiri就推出了許多不同口味的調酒，從原味到草莓到香蕉口味，應有盡有，可是礙於預算有限，這樣的抉擇真是困難無比。
隔壁位子的英國佬顯然看出我的困擾，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建議：

「他們的草莓Daiquiri挺不錯的。」

我當然就從善如流，於是過沒多久，面前就擺上一杯有著漂亮粉紅色的Strawberry Daiquiri了。輕輕啜了一口，酒跟果汁跟碎冰調的比例真好，就像完美的室內樂三重奏一樣，各自有各自的旋律，湊在一起卻又無比和諧。

一位酷酷的Bartender身上別滿了大大小小的徽章，我認出他就是雜誌上的老酒保Rolando，趁著調酒空隙，我將雜誌秀給他看，原本一臉嚴肅的他終於露出微笑，問我這是哪裡的雜誌，手中還是不停地加冰塊加果汁到果汁機裡…海明威的盛名帶來源源不絕的顧客，忙壞了這些一刻都不得休息的酒保們。一尊海明威的雕像坐在吧台角落，靜靜地看著這些前來「朝拜」的觀光客們，不知怎地，海明威的微笑似乎有些得意的成份…

餐廳另一端三位樂手正在演奏輕鬆的拉丁音樂，一把小提琴、一把低音提琴、加上手風琴，就讓整個餐廳的氣氛頓時活潑起來，他們一邊演奏，一邊繞著各個餐桌，希望這些顧客能施捨些小費（一般都是「不好意思不給」）。我走向樂手，跟小提琴手提出了非常少有的要求：

「能否借看你的琴？」

(餐廳現場表演的室內樂團, 我有拉過那把琴耶)

小提琴手有些訝異，但是仍大方地把他吃飯的傢伙出借給我，他大概以為我只是好奇看一看，沒想到我拿了琴，左看右看一番後就開始調起音來，然後輕輕拉起電影「女人香」裡的探戈曲子Por Una Cabeza。

這琴有些舊了，琴況也不是頂佳，拉出來的音色就像哈瓦那的房子，美麗但不夠精緻，不過低頭看看自己，穿著背心短褲，身上還背著大背包，脖子掛台照相機，實在也沒有什麼音樂家氣質可言。只是拉著拉著，旁邊另外兩位樂手開始跟上拍子，幫我伴奏了起來，尤其是加上手風琴後，就更有那探戈的神韻了，所以我也越拉越起勁，以前老被教授批評嚴重不足的熱情，竟突然開竅，一股腦地從旋律裡流洩出來，極盡所能地用每一個音符挑逗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等到最後一個音拉完，全餐廳突然響起如雷的掌聲，所有顧客及店裡服務人員全都驚訝不已地看著我，小提琴手也直拍手誇讚，問我在哪裡學的（當然此時要很驕傲地說「Taiwan」！），那種成就感比以前在國家音樂廳的舞台上，穿著禮服演出，還要大上許多！就連「過癮」兩字也不足以形容當時的情形，直到走出餐廳，心裡的激動還是久久無法平靜，指尖仍然微微顫抖呢！

後來有機會再聽到幾位知名音樂家演奏聖桑（Saint-Saent）的哈瓦奈斯（Havanaise），就總覺得高雅有餘但韻味不足。那種對生命的熱愛，對自由的渴望，是不能被侷限在規矩的樂譜及拍子裡的，就像雪茄跟萊姆酒放到裝潢精緻的Lounge Bar裡享用，就稍嫌做作矯情了。這非得要親自來趟哈瓦那，讓血液裡充滿了古巴道地的酒精及尼古丁後才能真正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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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Bodeguita del MedioCalle Empedrado No. 207
La Habana Vieja
(Mojito一杯4 CUC)
El FloriditaCalle Obispo No. 557
La Habana Vieja
(Daiquiri一杯6 C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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